既然喜歡玩以多欺少,那他就和他們“多”個徹底。
陸玉均的眼神變得不一樣起來,是和剛才的慵懶灑然完全不同的冰冷。
他救過很多人,放過很多人,可這樣自尋死路之人,他從不手軟。
自不量力攔他的路,一樣要死。
陸玉均腳尖在地上一碾,整個人揉身而上,須臾間已看不到身形,在看似密集的人群中疾速穿梭。他如同一縷白色的幽魂,行動之間隻能在他人的眼前、餘光留下一抹白色的殘影,完全看不清、抓不到。
那些人忽然麵對陸玉均這般身法,一下子失了章法,無措之間胡亂衝著殘影砍過去,卻隻砍到了空氣。他們沒有想到,陸玉均壓根沒打算和他們正麵拚殺。
刀刃破開空氣的聲音空虛地讓人心頭發緊,再大的力氣都隻是打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的感覺讓人憋悶得想吐血。
領頭一樣焦急,再這樣下去,別說攔不住人,他們都要被繞暈。
而且他始終在提防,陸玉均這樣以身法在他們的周圍攢動,怕不是要給他們下毒?
當機立斷讓所有人閉氣不得接觸陸玉均,然後團團以後背相對圍在一起衝著外麵,防備住陸玉均,不給他在他們中間的空隙內穿插的機會。
看起來,好像是他們被人給包圍了一樣。
滑稽又可笑。
陸玉均確實笑了。
他坐在樹梢,單單用力氣往那些四處亂瞟的人那扔了個石子。看著他們受到驚嚇一般轉向他,內心那股被壓抑許久的惡劣逐漸攀升。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放棄,或者死。”
領頭沉默不語,其他人騷動了一瞬又歸於無聲無息。
這就是他們的選擇。
陸玉均的笑容徹底消失,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們,“自尋死路。”
“茲——”、“茲——”、“茲——”
憑空出現眾多怪異的聲音在他們方才躲避過的灌叢和周圍,層層疊疊地響起,好像從這裏來,又好像從那裏來,所有人低頭謹慎地防備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太多了。
那聲音仿佛來自四麵八方,聲聲交彙在一起,回蕩在整條小路上。
如同絮絮低語,又似淒厲呻吟。
陸玉均一條腿垂在半空,另一條腿屈膝踩在樹枝上,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拇指指腹來回摩挲著指節。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指背漸漸浮現出一層紫色的紋路,紋路看起來神秘莫測,細細看去便能發現,那是一條條血管。平時完全被包裹在皮膚之下分毫不見,此時卻鮮明的讓人驚詫。
陸玉均的拇指蹭過那些紫色的血管,一下,又一下。
而那些怪異的聲音,也在一寸、一寸地逼近那些人。
方才和陸玉均嗆聲的小年輕好像被這聲音弄得焦躁不安,總是無法安定地站在那裏,腳底下時不時挪移幾步,卻不知能挪到哪裏。
因為到哪裏都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