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鼓起掌來,“厲害厲害,不愧是打仗打出來的殺神。”
宗鐸收起地圖,遞給還等著的手下,吩咐下去嚴加守備。
陸玉均在手下關上房門時,才忽然有了原來齊王已經要完蛋了的真實感。
齊王原和他沒有關係,是生是死都和他無任何瓜葛,可事情千絲萬縷,他突兀的被扯進的這一場叛亂,終於就要結束了。
宗鐸回頭就見到陸玉均麵無表情在出神,他都走到旁邊了還沒反應,伸手摸摸陸玉均的側臉,“怎麼了?”
溫熱幹燥的掌心喚回陸玉均的神思,他對宗鐸笑了笑,輕搖頭道:“沒事,感慨終於要結束了。”
聞言,宗鐸了然陸玉均不是因為齊王將要被抓而出,而是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
宗鐸撫在陸玉均側臉的手向後探到後腦,輕輕把人摟到懷裏。陸玉均亦閉上眼,向前環抱住宗鐸的腰。
室內一片靜謐,連空氣裏都透著滿滿的溫柔。
假侯豐引走侯訊的計策是那個姑娘出的,起到的效果好的出奇。侯訊一走,烏合之眾的血莽幫根本禁不起幾個壞消息。
要不是還有齊王壓在那裏,早就一跑跑一片了。
相比血莽幫,胡礱那裏才是最慘的。
假侯豐引走侯訊的幾乎同一時刻,一個人走進胡礱的房間,笑著給了他一個東西。
胡礱不明所以地接過去,誰知那圓圓的東西落到他手中時瞬間展開,倏忽間成了一個拇指肚大的蟲子,咬開他掌心的皮膚就搖頭擺尾地鑽了進去。
蠱蟲的速度太快,胡礱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眼睜睜看著蟲子鑽進他的皮膚,感受著蟲子順著他的血脈遊走到肩膀,直至不見。
看不見,不代表感受不到。
這麼大知道蟲子在人體內鑽來鑽去的破壞力可想而知,連圍觀的那個人都嘬了嘬後槽牙,被滲得夠嗆。
胡礱失了力氣,瞪大了雙眼看著那人在他周圍走了兩圈,然後蹲下跟她說:“胡老大,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說你挺有能耐的,幹嘛非要放著陽關道不走,去趟那個沼澤地呢?”
張著嘴卻出不了聲,胡礱目眥欲裂地用眼神反駁這人的說法,訴說著他自己的堅持和信念。
換來的不過一聲嗤笑,“因為齊王的救命之恩?”
“那您可真是搞笑了,救命之恩當報沒錯,您就不想想自己家人?叛亂是個什麼罪名您不清楚?”
“我嘛沒家人,有個姘頭還把我給踢了,還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您圖個什麼呢?”
那人蹲在因為聽見家人而眼神驟然暗淡的胡礱身邊絮絮叨叨,好想要把長久以來攢在心裏的話全都說給將死的胡礱聽。
“我是個小人,您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和您不一樣,活著能時不時有個樂子就是最好的,要求不高。”
“所以有人要是擋了我這條小路,那就必須弄死他……”
“您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