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怔愣了片刻之後,問:“你為什麼要收著這把匕首?”
匕首上的血跡仿佛還在,隻是變成了焦黑色,看起來仍舊觸目驚心。
她已經不記得拔出匕首之後的事兒了,那會兒她可能已經昏迷了吧。
匕首是誰替她拔的,她都不知道。
沒想到蕭錦曄竟然將匕首保留到了現在,且還讓它維持著血跡斑駁的樣子。
“連血跡都沒有擦幹淨!”唐茗悠喃喃地道,眼神微微有些迷惘。
蕭錦曄道:“拔出匕首之前,大夫說,你可能會因此而沒命,可如果不拔出來,你就必死無疑,大夫不敢拔,是我親手拔下來的!”
“你的血湧出來,濺到了我的臉上,很熱,明明血那麼紅,可你的臉卻蒼白的像紙一樣!”
“我一直握著匕首,直到上麵的血都幹涸了,從鮮紅色變成了褐色!”
“我一直隨身帶著這把匕首,睡覺的時候就放在枕頭底下,它總提醒著我,我曾經做過什麼,我是如何失去你的,上麵有你的血,差一點……這把匕首就成了殺死你的凶器!”
蕭錦曄看著唐茗悠,他心裏的痛,不比她少分毫,隻比她更重更痛。
她萬念俱灰將匕首插入胸口的時候,也仿佛給了他深重的一刀。
五髒六腑都隨著她一起絞痛,痛徹心扉。
他決定放棄她的時候,是因為深切地明白,這一刀,斷送了他們之間最後的溫情。
唐茗悠有多絕望,他就有多痛苦。
唐茗悠微微發出一聲歎息,拿出手裏的帕子,輕輕擦拭著匕首,她要將那殘留的血跡都擦掉。
“血太刺目了,不適合留在這麼精美的匕首上!”唐茗悠如此道。
她一點一點擦掉上麵的血漬,像擦拭著自己心口上的塵埃。
“悠悠,如果你還怨我……”蕭錦曄的話沒說完,唐茗悠就搖頭了。
“我不怨你了,緣來緣去,都有定數。我恨過你,但現在不恨了!”唐茗悠道,“如果還剩下什麼,那可能是惆悵吧!”
蕭錦曄握住她的手,將匕首又放回了刀鞘裏,然後道:“匕首還你,以後這把匕首可以捅向任何傷害你的人,但絕不可以再是你自己!”
“好!”唐茗悠點頭應了。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蕭錦曄承諾道。
“好!”唐茗悠莞爾一笑。
蕭錦曄眸光一暖,似有千萬種風情在裏麵。
兩人正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忽然聽得外麵有人在大聲喧嘩。
“不好了,不好了……”
蕭錦曄眉頭一皺,唐茗悠也趕緊道:“我出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蕭錦曄點點頭。
唐茗悠走出去,見伺候皇甫川的小石頭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看就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慢點兒,發生什麼事了?這樣慌張?”唐茗悠問。
小石頭跑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喊道:“王妃,不好了,皇上服毒自盡了!”
“什麼?”唐茗悠震驚地看著小石頭。
蕭錦曄大概聽到了動靜,也跑了出來,衣裳都來不及穿好。
“你說什麼?”蕭錦曄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十足的威嚴。
小石頭膽戰心驚,身體不住地發抖,道:“皇上服毒了,已經喊了太醫,這會兒正在想辦法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