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夙煙推開門,穿過庭院,來到佛堂前。
夜裏的蒼雲寺很安靜,地處高山,略有幾分寒氣,冷風吹來,宮夙煙抬頭望了望那微亮的明月。
佛堂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尊大金佛靜靜的坐著,含笑的看著宮夙煙。
靠著軟榻盤膝坐下,宮夙煙看著大金佛發起了呆。
半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即是一襲白色的身影出現。
仙風道骨,花白胡須,不是那天韻是誰?
宮夙煙抬頭看了看天韻,隨即又埋下了頭。
天韻看見宮夙煙也是一愣,他隻是怕香油燒完了來添些香油,沒想到會碰見這麼絕色的女子。
不過那女子毫不在意的低下頭去,像是不稀罕自己?
這倒是有趣。
天韻走近宮夙煙:“姑娘深夜在此有何貴幹?”
宮夙煙搖了搖頭:“我隻是睡不著,出來散散心罷了。”
“睡不著?”天韻輕笑一聲:“正好,老衲也是失眠,不如和姑娘下盤棋如何?”
宮夙煙想了想,反正自己也無聊,不如就陪這糟老頭子下盤棋吧。
點了點頭,天韻就從納戒中取出棋來,擺放在宮夙煙麵前。
棋盤是上好的天織錦做成的,繡工也數一數二。
打開棋盒,黑白二色的棋子便映入眼前。
棋子都是由上好的純玉做的,晶瑩剔透,純澈無暇,黑子墨玉,白子暖玉,宮夙煙指尖輕挑,當即選了黑子。
黑子清涼如水,一如其人。
天韻雙眼一亮,對宮夙煙的興趣逐漸濃厚起來。
宮夙煙當先落子,天韻隨後跟上,二人你來我往,不足片刻,已落下數顆棋子。
宮夙煙蹙了蹙眉,略有幾分驚異。
一般人在她手下走不了十顆棋子,看來這老頭非同一般。
仔細看來,他一片紅潤之色,眉目炯炯有神,一點也不看不出吃力的感覺。
看來是碰到高手了。
反觀天韻,雖是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在叫苦連天了。
這女子甚是聰明伶俐,他隻要不小心謹慎點,她立馬就會找出破洞進行攻擊,一輪下來,他已有些吃不消了。
又是一炷香後,兩人同時丟下了手中的棋子。
死局。
不,應該是平局。
天韻大笑出聲:“姑娘果真驚才豔豔,老衲甘拜下風。”
“大師說的哪裏話,我不過是憑著些小聰明才勉強和大師打了個平手罷了。”宮夙煙輕笑道。
“姑娘不必謙虛,隻是老衲這裏有一道題,糾困十年未曾得解,不知姑娘可否看看?”天韻說著,將一張絲帕遞給了宮夙煙。
宮夙煙伸手接過,細細端詳起來。
天韻則在一旁看著,神情略有些緊張。
會是她嗎?
宮夙煙看了片刻,笑道:“大師莫不是拿我打趣?這分明是很簡單的題。”
“那姑娘可否說說?”天韻覺得嗓子都幹澀起來了。
宮夙煙勾了勾手指,示意天韻附耳過來。
“……”
兩個人一陣輕聲細語,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是在宮夙煙的話說完後,天韻亮了雙眼。
“姑娘正是老衲尋找多年之人啊!”天韻激動的說著,雙手微微顫抖指向天際,那裏,一顆紅色的星星正在發著耀眼的光。
紅色魅惑,絕世無雙。
“什麼?”宮夙煙愣了愣。
“老衲正是天韻。”天韻雙手打了個佛語。
“老衲前些日子夜觀天象,隻見一顆紅星冉冉掛於夜空之上,其光芒之甚,甚至超過了其餘幾顆明星!”
“這幾顆明星,都是當世貴人的宿命之星,如今鳳星臨世,福禍蒼生。”
“所以呢?”宮夙煙輕笑一聲:“鳳星關我什麼事?”
天韻歎了口氣,道:“想必姑娘也知道老衲可以譜天機,算人命,隻要姑娘答應老衲一個要求,老衲便可回答姑娘一個問題!”
宮夙煙的心抽動了一下,緩緩道:“什麼要求?”
“老衲姑且不說,待時機來到自會告知姑娘。”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那麼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宮夙煙眯了眯眼。
不待宮夙煙說出問題,天韻便已了解她心中所想。
“姑娘要尋之人在東南方。”天韻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