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可憐的樣子,我忽然又狠不下去心了,想對關添文說算了吧,今天就放了他一次。
但是還沒等我說話,關添文就冷笑道:“嗬嗬,你服了,老子還沒打爽呢!”
關添文說完,又一次舉起手裏的磚頭,一張臉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猙獰可怖......
“砰!”
一聲沉悶地敲擊聲之後,李家豪那一米八的個子終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腦袋上遍布傷口,此時正在汩汩地往外麵冒血,把地麵都染紅了一大片。
我初中的時候也打過不少架,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把人打得這麼狠地,我也從來沒有經曆過像現在這麼恐怖的場景。
慘白的月光照耀著大地,銀白色的大馬路上四仰八叉地趴著一個人,身體下麵大大的一灘血跡,怎麼看都像是凶殺案現場。
關添文似乎也是愣了,剛才他完全就是憑借一股怒氣,不計後果地出手,現在等他心中的怒火消了之後,才感受到了害怕。
“他不會死了吧?”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關添文身邊,吃力地吞咽了兩下口水,聲音顫抖著問道。
“不知道。”關添文搖了搖頭,也是滿臉的恐懼,很顯然,在我們這個年紀,還無法承擔這樣的後果。
我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壯著膽子走上前,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把手指放在李家豪的鼻孔那裏探了探,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看來還有救。
“還有呼吸,趕緊打120吧。”我看著關添文,說出了這句話,心裏麵的恐懼早就黃河泛濫了。
“嗯。”關添文應了一聲,趕緊翻找手機,摸了半天才摸到。
拿出手機之後,關添文顫抖著手指,在上麵按了半天都沒有按對。很顯然,在我們這個年紀,還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
“喂,你好,這裏急救中心,請問您現在的位置。”電話接通之後,裏麵傳來很好聽的女聲。
關添文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以緩解心裏麵的恐懼。然後顫抖著把手機放在耳朵邊。
但是,關添文把手機放在耳朵上半天,竟然說不出話來,渾身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也因為害怕而瞪得渾圓。
“喂?喂?請問您現在還好嗎?請給出您的位置以方便我們施救。”電話裏好聽的女聲見關添文不說話,繼續問道。
可是無論她怎麼詢問,關添文依舊傻傻地愣在原地——恐懼已經讓他失去了說話的勇氣。
“喂......喂......請問您能說句話嗎......”
電話裏的女聲還在詢問著,而周圍靜悄悄的,我和關添文都沒有說話,隻有電話裏的聲音伴隨著呼嘯的風,刺激著我們的大腦神經,將恐懼進一步渲染擴大。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鼓起勇氣,直接一把奪過關添文手裏的手機,衝著話筒說了一句:市第一高級中學門口向前三百米有人受了重傷,然後趕緊掛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周圍又恢複安靜,安靜得可怕。
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鍾,關添文問道:“現在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住下,待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等會救護車就來了。”
“去哪裏?”
關添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又都陷入了沉默。
是呀,去哪裏?學校是回不去了,大門都已經關了,賓館也不能去,需要登記的,警察很容易就會找到我們。
怎麼辦?去哪裏?
“你們幹什麼的?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學校?”就在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猛然在背後響起,在寂靜地夜裏,剛剛經曆過這種事情的我們,都被嚇了一大跳。
我和關添文嚇了一跳,趕緊向身後看去,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在我們身後不遠處,手裏拿著一個手電筒,正朝我們走過來,刺眼的光芒讓我們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隱隱約約看到,他穿著警察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