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山洞中的日子漫長而又悠遠,但也卻像是一日未過,因為這洞中的生活,無聊乏味的一層不變,讓我感覺自己似乎是這洞中的一粒塵埃,靜寂無聲,孤獨絕望,隻待一陣風吹來,化塵埃於無形,消逝在這天地間……
慢慢的睜開眼睛,從睡眠中清醒,我已經有些厭惡這洞中的昏暗,厭惡每日睜眼後看到的都是同樣的景色。
哎,一聲長歎,我慢慢地移動身體,感覺著身體的臃腫與肥胖,其實,我胖似乎也是一種奇跡,因為這個山洞裏除了那幾顆草以外,就什麼吃的都沒有了,偶爾我可以將頭探出洞外,撲捉那迷路的飛禽,但也隻限於一瞬間,因為外麵的溫度並不是我能承受的,而隻是這樣,我卻因為缺乏運動,而變的臃腫……
自厭的移開看著自己的眸,我把自己碩大的頭再次移向洞口。
雖然那裏的風景已經看過了數十年,早已看厭,但不可否認,那裏仍舊是這裏最美好的風景之一……
腳步聲!突然間這樣的一個認知闖進我的腦海,雖然很多年都沒有聽到,但是這讓我興奮的聲音我是不會忘記的。
眨眼間,一個小姑娘出現在洞口,也是十歲左右的樣子,俏生生的好是可愛。
(你好)雖然知道她也許聽不懂我的話,但我仍舊有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
“蛇?”女孩帶著疑問的語氣,歪著個頭,更可愛了。
我向前挪了一下,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友善的笑容。
“我不喜歡蛇,你最好不要過來。”小女孩再次開口說話,仍舊是可愛的樣子,卻說了一句讓我十分難過的話。
不喜歡蛇,不喜歡蛇,而我是蛇,那她就是不喜歡我……好難過,這麼多年後第一個到我這裏來的人卻說不喜歡我……
我用著一種十分難過的眼神看著女孩,希望女孩能從我的眼睛裏看到我的心情,但很顯然女孩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我身上,隻見她直直的盯著洞內的那幾顆草……
(拿去吧,拿去吧,都拿去,那幾顆破草有什麼好的,為什麼大家都要那棵草,而不要我?)
幽怨的看著那個女孩小心的摘了一顆“破草”,我抱怨著自己的命運,但是,無論如何,我仍舊感覺到欣喜,因為,這個女孩的到來讓我可以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一個我。
女孩摘完了草,終於肯正視我的存在了,隻不過,那個女孩卻拿出了一條長長的鞭子,皺著眉的看著我,一臉的不善。
再次縮了縮身體,我不想感覺到她的惡意,但她的惡意卻那麼的明顯。
“啪”的一聲,是鞭子揮在地上的聲音,我一驚,害怕的又縮了縮身體,我也沒有辦法後退,因為,我的後麵已經是牆壁。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我根本就沒有傷害你。)我冤枉的質問著,不明白,這個女孩為何要如此的厭惡我。
我看著看著,發現這個女孩的眼睛同那個男人很是相似,隻不過那個男人的眼裏是淡淡的溫暖,看我的目光也不會如此的厭惡,但是,從這相似的某種看到厭惡的神情,我仍舊感覺到十分的難過,那個男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也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較小的我了,現在我也不可能再蜷縮在他的手臂上,我似乎比他還要高大……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直到幾百年後,我也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因為,在我的心中,他一直都是活著的,一直也都是二十多歲英俊瀟灑,溫柔溫暖的樣子,一直都用著他那模糊的影子豐富我貧瘠的生命。
隻是,那種溫暖卻好像已經離開了我的感知,我很多時候想去回味那種溫暖,但卻感覺不到,它似乎已經久遠的不在我的回憶裏了,似乎,時間,已經讓回憶都變得模糊不堪。
“算了,雖然很討厭,但還算識相。”女孩嘀咕的聲音打斷我的自怨自艾,然後,我就看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這是我生命中看到的第三個人,第一個人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裏,點點的溫暖帶走了我所有的愛戀,第二個人帶走了我的希望,卻也給了我守候的希望,而這個女孩則是讓我清醒了一下,讓我認識到我的存在不僅是可有可無,更甚是惹人討厭……我陷入在一種自厭的情緒中。
(本章完)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