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奏曰:“亂黨實不足懼,昨日馮國璋對載澤說,求發餉三月,他情願破賊,問載澤有這事否?”載澤對曰:“是有。馮國璋已然打有勝仗,軍氣頗壯,求發餉派他去打仗。”諭:“現在內帑已竭,前次所發之三萬現金,是皇帝內庫的,我真沒有。”臣偉碰頭奏曰:“庫帑空虛,焉敢迫求?惟軍餉緊要,餉足,則兵氣堅,否則氣餒兵潰,貽患甚大。從前日俄之戰,日本帝後解簪飾以賞軍,現在人心浮動,必須振作。既是馮國璋肯報效出力,請太後將宮中金銀器皿,賞出幾件,暫充戰費,雖不足數,然而軍人感激,必能效死,如獲一勝仗,則人心大定。恩以禦眾,勝則主威。請太後聖明三思。”善耆奏曰:“恭親王所說甚是,求太後聖斷立行。”諭:“勝了固然好,要是敗了,連優待條件都沒有,豈不是要亡國麼?”臣偉奏曰:“優待條件是欺人之談,不過與迎闖賊不納糧的話一樣。彼是欺民,此是欺君。就請用賢斬佞,激勵兵心,足可轉危為安。若一議和,則兵心散亂,財用又空,奸邪得誌,後事真不堪言。況大權既去,逆臣亂民倘有篡逆之舉,又有何法製之?彼時向誰索優待條件?”又泥首奏曰:“即使優待條件可恃,夫以朝廷之尊,而受臣民優待,豈不貽笑列邦,貽笑千古?太後、皇上,欲求今日之尊崇,不可得也。臣忝列宗支,實不忍見此等事!”諭:“就是打仗,也隻馮國璋一人,焉能有功?”善耆奏曰:“除去亂黨幾人,中外諸臣,不無忠勇之士,太後不必憂慮!”臣偉奏曰:“臣大膽,敢請太後、皇上賞兵,情願殺賊報國!”顧載濤曰:“載濤你管陸軍,知道我們的兵力怎麼樣?”載濤對曰:“奴才沒有打過仗,不知道。”太後默然。良久曰:“你們先下去罷。”善耆奏曰:“少時國務大臣進見,請太後慎重降旨。”太後歎曰:“我怕見他們。”乃顧臣偉曰:“少刻他們又是主和,我應說什麼?”對曰:“請太後仍是主持前次諭旨,著他們要國會解決。若設臨時政府,或遷就革命黨,斷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