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歲月滄桑天安門!天運人事盡其中(11)(3 / 3)

順治十四年(1657),順治皇帝駕幸南苑,因為素聞其名,特地前往海會寺,召見了他,予以嘉獎。十月四日,順治皇帝將憨璞聰請進萬善殿,讓他給自己詳說佛法,一講就是十天。

順治十五年九月,順治皇帝再次將憨璞聰請進萬善殿講經,並向他詳細詢問了江南各大名刹的高僧姓名和情況,憨璞聰一一詳列上奏。第二年,順治皇帝敕封憨璞聰為“明覺禪師”,派他住持湣忠寺(今北京法源寺,唐太宗征遼東,歸途經此,造寺以薦陣亡將士,故名“湣忠寺”)。

順治交往的第二個佛僧是玉林?。玉林?(1614-1675),諱通?,號玉林,是浙江湖州(今吳興)報恩寺的住持。他當住持時隻有23歲,“出世”之早為禪門所罕見,而且在他住持之下,寺境清肅,道風嚴峻,為一時典範。順治皇帝聞其名,於順治十五年九月遣使請他入京說法。由於當時江南士人對異族統治還有著廣泛的排斥情緒,加以世俗之隔,玉林?始則臥床不起,繼則借口母死未葬,遲遲不赴詔。

順治皇帝再三敦促,玉林?才於次年姍姍起程。行至天津,又稱病不行。順治皇帝很不高興,答應問道完畢就送他回歸。二月十五日,玉林?至京和順治皇帝見麵,受到了極為優渥的禮待。順治皇帝以禪門師長相待,請他給自己起名,並說要盡量用醜些的字眼。玉林?寫了十幾個字呈覽,順治皇帝選擇一個“癡”字,前麵加上龍池派中的“行”字,遂名為“行癡”,自號“癡道人”。此後凡是請玉林?說戒的禦禮,順治全部自稱“弟子某某”。

一日,順治皇帝問:“悟道的有喜怒哀樂否?”玉林?答:“喚什麼作喜怒哀樂。”又問:“山河大地從妄念而生,妄念若息,山河大地還有也無?”答曰:“如人睡夢中之事,是有是無。”順治皇帝如聆佛語,神情大悅,隨即賜予“大覺禪師”稱號。

一月後,玉林?辭歸,順治皇帝欽賜黃衣、銀印。玉林?走時,又遣官一直護送到江南,並讓玉林?派其弟子茆溪森隨船回京,繼續給自己說法。後來,順治皇帝還派人持敕書至湖州報恩寺,封玉林?為“大覺普濟禪師”,賜紫衣、金印。

第三個和尚是木陳(1596-1674年),諱道,號木陳,又號山翁,晚號夢隱道人。他從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開始住持浙江寧波天童寺,後又到過慈溪靈峰寺、越州雲門寺、寧海廣潤寺、湖州道場山以及山東青州,順治十四年回到寧波,再住天童寺。

他有很多的弟子,僅得法而做了一方寺院住持的就有20餘人,是明清之際臨濟宗的知名和尚。

順治十六年九月,道應召入京,順治皇帝讓他住在萬善殿。道膽大而健談,博於“外學”,很快就以他那山南海北的高談闊論,無所顧忌的臧否人物,以及詩文書畫方麵的真知卓藝,贏得了順治皇帝的尊敬,被賜封為“弘覺禪師”。他勸順治皇帝要“於事無心,於心無事”,“但遇大小事務,不妨隨時支應,事後返觀”。順治皇帝則對道說:“願老和尚勿以天子視朕。當如門弟子旅庵相待。”(旅庵名本月,跟隨道入京的弟子。後道還山,旅庵留住京師善果寺)又說:“朕想前身的確是佛,今每常到寺,見僧家明窗淨幾,輒低回不能去。”兩人語言的投機已經到了隨例笑謔的地步。

順治十七年五月的一天,順治皇帝讚歎新科狀元徐元文的座師尤侗極有才華,當即命侍臣取來他的文集,內有《臨去秋波那一轉》八股文一篇。篇末雲:“參學人試於此下一轉語。”順治皇帝馬上合上書本,對道說:“請老和尚示下。”道推辭說:“不是山僧境界。”順治皇帝又問道的弟子天岸:“天岸何如?”天岸應聲答道:“不風流處也風流。”

道在京住了八個月,於順治十七年五月十五日出京。臨行順治皇帝留下了他的旅庵、山曉兩個弟子,在前門善果、隆安兩大刹住持開法,以便早晚和他們說話。這年冬天,順治皇帝還禦書唐代岑參的《青夢詩》一幅,賜贈道。

第四個和尚是茆溪森(1603-1667),諱行森,號茆溪,字慈翁,叢林稱慈翁和尚,是玉林?的大弟子。順治皇帝從玉林?的語錄中看到茆溪森的偈語,極為讚賞。玉林?南還時,順治皇帝特地要他讓茆溪森隨船來京。順治十六年七月,茆溪森到京,至次年十月二十八日南還,其間一直在京說法。凡遇順治皇帝召見僧人,他大都在場,而且奏對默契,寵眷始終不衰。順治皇帝多次想封他為禪師,他都以師徒並受封號不便,力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