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不禁微笑,原來她的貓主子私下裏還會自言自語。
她動了一下,手指碰到葉子發出沙沙聲響,霍祁傲目光一冽,立刻回眸看過來。
“……”
喬綿綿倒吸一口涼氣,緊緊貼到樹上,不敢出聲。
“誰在那裏?”
霍祁傲冷冷地開口,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淩厲地朝老樹走去,一步一步靠近她。
喬綿綿緊張地摒住呼吸,她現在和他見麵了算什麼?
她沒做好準備。
“給我出來!”
霍祁傲的聲音冷漠似冰。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樹影輕輕搖晃,他的臉出現在葉子的縫隙間,有光在他英俊的臉上跳躍,如同時間在跳動,他深邃警惕的眼看過來……
一片樹影,隔住了兩個人,隔著兩個時空。
喬綿綿握緊了手,他的手掌揚起,撥開層層垂下的葉子,她站在那裏,看到他的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
此時他的手上還沒有為她擋花盆受的傷口,沒有被煙燙傷的痕跡,更沒有為救她而被夏業良的剪刀一剪刺穿掌心……
喬綿綿的心提到喉嚨口。
“少爺?”
兩個女傭擦著老樹的另一邊走上前,將樹葉撥弄出聲響。
喬綿綿貼著粗壯的樹幹,就看著那隻修長的手縮了回去,霍祁傲目光冷冽地投向那兩個女傭,“躲在樹邊上做什麼?”
她們隻是剛剛過來而已,什麼時候躲了?
兩個女傭很是無辜,但也不敢反駁霍祁傲,低頭道,“夫人請少爺過去中樓。”
又派人來催。
“不去。”
霍祁傲冷冷地道,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麵對著下麵整個足球場,周圍環樹,視線極好,清脆悅耳的鳥雀聲不斷從莊園各處傳來。
兩個女傭隻好退下。
剛剛的傭人端上一杯水,在霍祁傲的示意下也退了下去。
喬綿綿這才從重新探出一點頭,看向霍祁傲,隻見他坐在那裏,低眸冷冷地看著杯沿上的玉島搗藥裝飾,抬起手撥了撥,嫌棄地道,“真醜。”
“……”
醜你還要這個杯子。
直接把裝飾扔了得了唄,她還記得這裝飾是她裝上杯子的。
霍祁傲還真的拿起裝飾品往一旁的花草叢扔去,手揚一半又收回來,重新擺回杯沿上,雙手並用地將裝飾擺正,動作優雅地就像在擺弄一件藝術品。
喬綿綿看著,忽然就腹誹不出什麼來了。
霍祁傲把水杯往前一推,人往旁邊斜了斜,單手抵在頭上,一雙眼就這麼看著杯子,像在欣賞什麼一樣。
看著看著,他眼中的冰雪消融,薄唇慢慢噙起一抹弧度。
陽光落在他的眼角,畫麵有種奪人心魄的窒息美感。
“……”
喬綿綿暗暗地注視著他,心口跳漏一拍。
她告訴自己,霍祁傲這個時候對她的感情還沒深到後來為她放棄一切的那種程度,可眼前霍祁傲的笑容又打了她的臉。
狠狠的一巴掌。
打得她身心俱疼。
沒人比她了解自己,若這時把爸爸救出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霍祁傲,她隻會恨白若蘭,又怎麼會對仇人之子產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