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看著他這樣，睫毛顫了顫，沒有動。
霍祁傲沒有堅持，將水杯放到一旁，打開旁邊的濕巾開始擦她髒兮兮的手，他的動作耐心細致，將她指甲的泥全部清除，一點點擦拭幹淨她的手。
她的手上有著傷口，還有血。
霍祁傲看著，動作頓了頓，才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吹了吹，溫熱的風拂過她的手指，她心口狠狠一顫，綣起手指。
“別用力，我給你消毒。”
霍祁傲看她一眼，眼深邃極了，長指捏起一根消毒棉簽往她傷口上蘸去，低沉開口，“忍著點疼，一會就好。”
這點疼她怎麼可能怕呢。
喬綿綿注視著他的眸眼，他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又覺得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你怎麼來了，墓園那邊還有很多事吧？”她終於開口，聲音很沙。
聞言，霍祁傲替她消毒的動作停下來，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要奪了她深處的靈魂一般，“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麵對這樣的畫麵。”
孩子的屍體是最直觀的殘忍畫麵。
她受不了的。
喬綿綿以為他誤會了，便道，“我不是怕，我是難受。”
“我知道。”霍祁傲低下頭，繼續替她消毒。
喬綿綿沒有縮回手，就這麼看著他，拚命地在他臉上找一些似曾相識感，“那你別阻止我。”
霍祁傲的眸子深了深，“再等等。”
“我不想等。”喬綿綿縮回自己的手，雙眸看著他道，“結束這一切了好不好？為了你，也為那些受害的孩子。”
霍祁傲又抓過她的手強硬地按到自己腿上，用棉簽繼續替她消毒，沉聲道，“還不夠。”
他的恨沒辦法這麼容易消除。
“你還要做到什麼地步呢？利用歐廷，利用霍子儀坐上總裁之位，還有誰，那個懷著身孕的女人？”她問道，人難受得厲害。
“……”
霍祁傲的目光一沉，她今天果然聽到不少。
“要把夏業良折磨到什麼程度你才能收手呢？”喬綿綿看著他道。
“是你說的，隻要我心裏痛快了，就能走出陰影，就能不再疼痛。”他近距離地盯著她的眼道。
“那你現在做的一切讓你痛快了麼？”
她隻看到他被夏業良激到後的惱羞成怒，她沒有看到他的笑容。
“痛快。”霍祁傲不假思索地道，眸色泛深，“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知道我要什麼。”
“你要什麼？”
霍祁傲靠近她，俊龐一點點逼近到她眼前，一雙眸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近乎貪婪地深吸一口氣，聞著屬於她的氣息，嗓音喑啞地道，“要你，要給你更多的東西。”
給她一個報完仇心中無恨的自己，給她一個不會動不動疼痛的自己，給她一個足夠強大的自己。
他要給她。
聽到這話，喬綿綿苦笑一聲，“可你就不怕我們會……”
她的話未說完，霍祁傲的眼就冷了下來，陰鬱遮住所有，“綿綿，你最好不要說出口，你知道你對我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