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寒冷的天氣卻一直沒有改變,三千人的大軍並未入城,而是在白塔鎮修整之後,繼續前行。
數匹駿馬見朱振有所行動,便從白塔鎮衝出,沿途順著官道,直奔東方。
入了大軍,朱平安也沒去端他的監軍架子。
而且以朱振觀察,這廝這打扮,平日裏也不會招朱元璋喜歡。
不然都是義子,憑什麼人家李文忠,何文輝都成為了統兵大將,而他卻還整日在國公府擦脂抹粉。
所以朱元璋連個親兵衛隊都沒有配給他。
“爵……爺,您不能就……”朱平安本身就有些蒼白的臉被凍得慘白,若是穿上姑娘的衣服,一準兒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爵爺……這白塔鎮……”看著這朱平安慘兮兮的樣子,朱沐英心疼他,便趁機給了他一招雪白色的大氅。
朱平安裹在身上之後,果然好了許多。
“爵爺,這是棉花啊!這些年連年大旱,百姓們連糧食都不夠吃的,你們竟然用土地種棉花,真夠奢侈的啊。”
朱平安剛剛脫離了寒冷,立刻就變得碎碎念起來。
朱振睥睨他說道:“我們盱眙可以直接在南邊小國進口糧食,這幹旱天氣,種種棉花豈不是更好?”
楊勳也在一旁笑道:“您要是嫌熱,可以脫下來,給咱穿。”
朱平安之前在朱元璋身邊兒,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吳國公義子,奉承他的人如過江之鯽,如今這般冷遇還真的是頭一次。
不過這廝倒也堅強,將手放在大氅裏,昂首道:“大家夥也別看不起咱,當初我追隨義父,那也是殺過賊子的。
哎,那戰爭是槍林箭雨的歲月啊。”
朱振無語望青天,自己在應天也混過一段日子,這能征善戰的將領確實不少,但是朱平安這三個字,自己確實頭一次聽說啊。
“朱平安,你確定你不是嚇死對方來著?”
“什麼?
爵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咱這張臉,不夠俊俏嗎?”
朱平安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圍著朱振打轉。
俊俏在軍中除了能賣屁股之外,朱振還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優勢。
朱振嘴角咧起,心想朱元璋真的是瞎了眼,這般娘娘們們的廢物,怎麼會收為義子?
這放在身邊兒,還不夠惡心人的呢。
朱平安大義凜然,一臉正氣道:“咱之所以能夠當這次監軍,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咱知兵事,上過戰場,爵爺您不會以為我義父會隨便派個人來吧?”
這是對自己認識不夠清晰啊。
“你真的上過戰場?”
朱振一臉不信道。
這話讓朱平安更是一臉鬱悶,說話的語氣也弱了一些,“當然上過戰場了,當時我手裏拿著弓箭,百步穿楊。”
這肯定是炮灰啊。
莫非朱元璋也認為自己要撲街了,所以派了那麼個貨色?
朱振拱手道:“國公帳下的青年俊秀,我多少也認識幾個,朱文正,李文忠都是當世英豪。
可……”“爵爺放心,咱朱平安也會讓您大開眼界的。”
……一路行軍艱辛,當到了白阿鎮的時候,守將果不其然依然禁止大軍入內,但是也很好說話的給軍山補充了給養。
還親自出城給朱振送了些牛羊。
當然震驚於軍山的行軍速度是免不了的。
而且這廝竟然沒有拜會朱振,隻是在大軍麵前喊了兩嗓子,留下東西,就灰溜溜的跑了回去,讓人頗為摸不著頭腦。
“艸,這群畜生依然不允許咱們進城啊。
誰想這出了滁州,邵榮還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常茂忍不住罵道。
朱平安一臉憂鬱,“說是前線局勢緊張,軍令要求咱們加速前進。”
朱振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自己就隻有三千人,如果跟自己人先做過一場,接下來的救援可就真的沒戲了。
而且朱元璋軍法嚴苛,人家照章辦事,自己惹了禍,也未必會有好下場。
“現在走,爭取早日到達衡陽戰場。”
朱振咬牙道。
傅子介麵帶憂慮之色,“爵爺,咱們手下的兄弟可是有不少凍傷的?
難道跟著咱們繼續行軍?”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人的身體真的好,能夠跟著朱振一路急行軍而不掉隊,但是寒天凍地的天天在外麵折騰,凍傷真的是在所難免。
看著那些忍受著凍瘡的弟兄,朱振眉頭一皺,雙腿一夾戰馬,直接衝向白阿鎮的城牆,有的時候,為了兄弟,有些事情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