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隨著矛盾的激化,混亂場麵的逐步升級,越來越多的兩軍士卒被牽連進去,仿佛要演變為幾萬人的大戰。
這種規模的內鬥,豈是輕易能壓製下來的?自
己當初調查軍山的時候,便知曉軍山之主朱振有意示好部分地方豪強,之前自己還以為朱振的行為是軟弱,是肉包子打狗。今
日看來,是早有圖謀,還是歪打正著?
若是早有圖謀,這朱振豈不是太可怕了。那時候軍山新創,便是諸葛亮再世,也看不那麼遠吧?可
若是說歪打正著,這朱振也命太好了吧?楊
勳沒有參合遠處的混亂,默默在一旁吃雞腿充饑。
但是在他心中,卻對朱振更高看了一眼,之前朱振把他陷入絕境,自己心裏或多或少是不服氣的,因為那是主場作戰,自己從踏入軍山那一刻,生死便已經到了他的擺布之中了。
可是這一趟,下山之行卻完全不一樣。因為這裏是張公子,號稱大都張家最優秀的年輕一代,便是北方的藩鎮大佬都想與他解下善緣。
便是這等優秀的人物,都陷入了他的算計。
現在想想,自己下山前,還在心底質疑朱振的計劃不完美,現在想來其實就是沒有自己來這一趟,這山下也會陷入混亂之中吧。現
在想想,自己之所以感覺計劃不完美,那肯定是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是計劃中完美的一環。
這些援軍之中,肯定有朱振的人馬。
在關鍵時刻給張公子以致命一擊。而
自己則隻能算是給他計劃上一道保險而已。成功減少軍山的損失,敗了也不會給軍山造成什麼影響。那
個軍山之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難
怪年紀輕輕,就能出使姑蘇,將張士誠的老巢攪得天翻地覆,後來坐鎮一方,成為一方藩鎮,能夠讓朱元璋心甘情願放權出來的人物,能是簡單的人嗎?
自己的義父,還想算計人家,真的是不自量力。心
中感慨著,楊勳、範希堯、傅子介便麵上一臉憂鬱的看著前方的混亂,內心卻笑開了花。範
希堯樂天派,還有宗教信仰,一直說上蒼保佑。
傅子介則忍不住低頭冷笑,心裏想著你們這群傻貨,趕緊打,打的難解難分,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完成爵爺交代的任務了。
雖然說,他們已經在軍山周圍建造了圍牆,可是這群人一旦徹底混亂起來,隻要想辦法放一場大火,到時候隻要軍山派出軍山士卒,再有朱文正率領大軍從外麵夾擊一場,就張公子手下這些流寇和地方豪強的護院家丁,根本不夠看的,因為這群人在傅子介眼裏,根本算不得軍隊。但
是讓人頗為遺憾的是,有那麼良好的開端,他們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畢
竟這些地方豪強的家丁和護院,比起這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流寇來說,打仗經驗實在是差的一天一地。
沒過多久,但凡是敢出手的援軍,盡數被打倒在地。
“一定是我不修德行,壞了爵爺的好命。”範希堯忍不住又叨叨了幾句。“
我他娘的怎麼讓這種四肢發達,腦袋沒貨的家夥給騙了一路?是我最近太張狂了嗎?”
楊勳心中忍不住將範希堯罵了兩句,神色冷淡的看著一名流寇士卒,正踩著昔日裏踩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豪強家的護院,得意洋洋的嘲諷。
“來啊,昔日你不是踩著我的頭罵娘嗎?來啊,狗東西,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弄死你!”
被踩在地上的那名援軍渾身是傷,嘴角不停的淌血,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侮辱他的流寇。
卻礙於技不如人,喘著粗氣,幾番想要還手。
卻又被幾個凶狠的流寇,用拳頭狠狠的修理了一番。
類似的現象,楊勳望眼望去,比比皆是。長
袖善舞的張秀林這一次是給他們家主子挖了個大坑啊。若是沒有這些援軍還好,如今有了這些援軍,這要是與軍山打起來,這群心裏有著仇怨的援軍,還不分分鍾在這些流寇後背插刀子。
眼瞅著那些被按在地上暴打的援軍,望著他們那無助的眼神中所飽含的憤怒神色,楊勳心中澄明。
他越來越感覺,張公子要打贏這場仗,當真是越來越艱難了。當
然,已暗中歸降了軍山的楊勳反而樂於見此。
甚至楊勳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被朱振算計,反而是自己的幸運。不然自己哪裏有機會結實那麼優秀的青年才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