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大概朱振自從返回應天,被朱元璋擺了一道之後,朱振第一次主動前往國公府邸。
在書房內,朱振第一次向他老丈人朱元璋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請調淮安水師和軍山衛。
對於這個總是能夠在自己危急時刻,給自己解決麻煩的女婿,朱元璋其實是非常欣賞的。
“朱振,你是說,你想調動淮安水師和軍山衛?”
平心而論,朱元璋倒是不在乎這群人是否忠心於自己,反正軍山衛和淮安水師說到底也就那點兒人,占據自己軍隊體諒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末將是這樣想的,我與朱文正不僅僅有兄弟之情,更有袍澤之義,如今他身陷洪都,不論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他若是為國堅守,我死也要救他。
若是他已經叛國,我自然要親手殺了他,以正國法。
所以末將想將軍山衛和淮安水師都掉一部分,協助國公。”
朱振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聽得朱元璋隻翻白眼。
“行了,行了。”
朱元璋直接揮手打斷了朱振的陳述,沒好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末將想懇請國公為此次出征的後勤官,以免前線征戰補給出現問題。”
聽聞此言,朱元璋臉上泛起了古怪之色。
“你?
你是擔心本公在前線吃敗仗吧?”
“不,沒有末將,國公照樣能贏,隻能說有了末將,您會贏得更漂亮。”
“說是輔佐本公……事實上是擔心本公處置朱文正吧?”
忘了一眼朱振,朱元璋似笑非笑的調侃道:“本公承認,之前你將朱文正調教的不錯,可是據本公所知,這廝去了洪都沒多久,就開始花天酒地,肆無忌憚的折騰,根本沒將本公放在眼裏,甚至本公的袍澤鄧愈等人如何,本公也不知曉。”
“狗剩!你他娘的不靠譜啊!”
朱振心裏暗罵朱文正,都是親密到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怎麼人家朱沐英就能那麼快成長到獨當一麵,就你他娘的不忘玩兒女人?
不過朱振嘴裏卻不會表現出來,而是正色道:“末將是以大局為重,實際上,末將認為朱文正雖然生性跳脫,不拘約束,但是絕對不會是反叛之人,而且陳友諒若是真的占據了洪都,怎麼會這麼久還沒有沿江而下,對我們發起進攻?
那麼就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洪都依然在堅守,戰況非常激烈,第二,洪都已經失陷,朱文正生死不知,但是陳友諒卻在消化戰果,準備醞釀更強烈的進攻,所以末將請求擔任後勤官,負責後方的物資調運安排,並請國公賜予前線征伐之權。”
朱元璋自然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侄子會造反這種事情,畢竟朱文正雖然性格不咋地,打仗還是一把好手的。
正因為如此,朱元璋才願意與朱振多說兩句。
“臭小子,你覺得你能掌控後方全局嗎?
你還想著上前線?”
“掌控?”
朱振很詫異,朱元璋竟然用了掌控這個詞。
畢竟朱元璋和諸多大將都要上前線,用掌控這個詞,可以說是將身家性命給了自己。
似乎看出了朱振心裏的以後,朱元璋輕笑道:“能夠掌控全局的,隻有本公,你是想這麼說吧?
但是這並非本公問你話的目的。”
朱元璋沉了沉說道:“你應該知道,徐達、常遇春、胡大海、湯和,這些都是本公最嫡係的部下……”“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將來你保不齊會把所有人都搞死,零零散散的剩不下幾個。”
朱振暗暗嘀咕道。
盡管朱振並不清楚朱元璋將來會以什麼手段對付這些老兄弟,但是從他零星知曉的曆史來看,反正應該是挺殘忍。
見朱振沒有說話,朱元璋可能是理解錯了,自顧道:“你想負責後勤工作,你可知道,前線的大將你要溝通,後方的大臣們,你也要溝通,這些人能服氣你一個毛頭小子嗎?
李善長能聽你的,胡惟庸能聽你的?”
“都不是好說話的人啊!”
朱振腦海裏閃過這些人的名字。
別說朱元璋後麵提到的文官,單單是常遇春和徐達,就不是好說話的人,到了戰場上,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大戰開啟,那個將軍的物資要優先供應,那個將軍的需求需要滿足,麵對這麼多大佬的時候,便是李善長都未必能處理好,所以朱元璋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想了想,朱振搖頭道:“末將並未有掌控後勤的意思,末將隻是了解陳友諒,知道他兵強馬壯,裝備方麵又有很大的優勢,所以希望能竭盡所能,拉進我們雙方的距離。”
聽聞此言,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著朱振,忽然說道:“咱的命運隻有咱能夠掌控,看在你之前在淮安經略有方的份上,本公任命為你西征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