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爺則是權當看不見,心裏還埋怨馬夫人,心說你這是怎麼教育後代的。
若不是我攔著,這是要當場做些什麼嗎?
?朱?振答應一聲,給郡主偷偷使個眼色,在一眾仆役侍女簇擁當中走進府門。
“??爺爺,我在姑蘇帶回來的那幾個孤兒呢?”
從南方帶回來好多稀罕好玩的東西想要送給那幾個孤兒,結果朱振發覺幾個小的都不在,心中有些不爽,好歹咱也收養你們幾個啊,都不來迎接麼?”
“前些日子秀英來家中省親,見到幾個孩子可愛伶俐,便帶到國公府住些日子。
並不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沒來得及回返。”
朱?振了然點頭,對老爺子笑道“這一次下南洋,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待會兒郡主和囡囡去庫房裏挑挑揀揀,拿著去把玩。
對了,平安那廝怎麼也不在?
他平素不是要在府上伺候您老人家嗎?”
馬二爺罵道:“別提那個混賬東西,那廝一向跟文人交好,聽說你打了李家的公子,生怕惹來那些讀書人的報複,就立刻跑到那邊兒去探望了,說給你減少些麻煩。
真的是一點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
要我說,別說是羞辱他兩句,就算是打斷腿也沒什麼,得罪到眼前來了,不教訓教訓,還是爺們麼?”
朱振卻未曾在意。
朱平安是自己見過的朱元璋的義子裏,腦子最不好使,但是心地卻最是善良的一位了。
他做出任何舉動,自己都不會覺得奇怪。
朱振見到了劉伯溫,對劉伯溫行禮道:“學生給先生請安。”
劉伯溫點點頭,笑道:“此次淮安之行,甚至南洋之行你做的都非常好,老夫佩服。”
然後拍了拍朱振的肩頭,溫聲道:“老夫沒有起到遮風擋雨的職責,你不會怪老夫吧?”
朱振從劉伯溫的眼神中讀到了真誠和懊惱,心裏暖暖的,語氣有些哽咽道:“先生其實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劉伯溫是那種典型比較古板的長輩,即便是他極其喜歡朱振,也是那種不苟言笑的那種。
能夠讓他上前拍拍朱振的肩膀,可見他是真的喜歡朱振這個弟子。
這種肯定,對於朱振來說,比占據了整個南洋都來的開心。
侍女奉上香茗,然後轉身退出,中堂內隻留下師徒兩個說話,一眾女眷也都到了花廳。
劉伯溫看著朱振英俊的麵龐似乎又增添了幾分威嚴的氣度,心中著實欣慰不已。
整個應天的青年俊秀,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沒有朱振有出息。
國公的性子陰暗,將來一統江山未必有問題,但是到時候像是自己這樣的老臣有沒有好下場則成了一個問題。
而朱振則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等到自己這一帶老了的時候,朱振正是鼎盛之時,加上他和世子的關係極佳,正是在朝廷上保護自己這種老家夥的人。
?心裏高興,語氣自然愈發和藹。
“你在淮安以及南洋做的那些事,都很好。
這次國公召你回應天乃是形勢所迫,不要心存怨尤。
你當知道,國公對你之喜愛信任早已勝過應天所有人,你要心存敬畏,且不要因為一點點的委屈便使得國公兩相為難。”
?朱振恭聲道“徒兒曉得,不會任性妄為。”
他心裏怎會沒數呢?
雖說淮安行省平章這個職位是他通過自己無數功勞換來的,但也就是吳國公信任他,否則換做任何一個主公,亦不可能將一省平章這樣赫赫高位授予一個未及弱冠的年輕人。
而吳國公這次召他回應天,他也知道其中的隱情。
一??則是權貴的壓力太大,二則,未曾沒有吳國公將他調回應天,解決應天內部自身滋生的權貴問題的原因。
劉伯溫見到徒兒能夠看得明白這其中的關竅,愈發滿意了。
?不過隨後卻挑挑眉毛,問道“這個保證金之事,你作何解釋?”
不?通過政事堂的批準,那就是擅自增派雜賦,是大罪。
?朱?振笑道“師傅不必擔心,徒兒心裏有數。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所有的保證金已然全數進入府庫,國公必然不會追究。
而且,國公也能從中看出徒兒的些許不滿,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會給予補償也說不定。”
說著,他壓低聲音道“師傅應當知道,作為君主,可以用奸臣,可以用貪官,卻唯獨不喜歡用聖人,徒兒若是無欲無求,吃虧了依舊甘之如飴,您說國公會放心的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