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千秋偉業(1 / 2)

雨,尤其是江南的雨,在文人墨客的筆下時常出現,倒不是說詩人們的情緒經常性的憂鬱,實在是這江南的雨,從春雨到梅雨,連綿到秋雨,總是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

很多人體內總是充斥著濕氣,不吃點辛辣的食物驅寒,就渾身難受。

當然,陰雨天的閑散,那是懶人們的專利,對於朐縣來說,確實絲毫不可能存在的,這裏自從建成之日起,就日甚一日的熱鬧,處處熱火朝天。

一艘艘貨船在東家的帶領下,日夜不停的進入港口、離開港口,雖然這裏交稅,但是比起亂世中其他雁過拔毛,甚至喝血的諸侯來說,朱振其實是最仁慈的一家。

而且這裏還有著整個江南最好的銷路,最好的基礎配套設施,但凡是聰明人都會選擇從這裏進港。

掙錢是一方麵,能夠安穩的掙錢,更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一方麵。

內地各州府的特產貨物一船一船的運抵,然後被碼頭安裝了鐵質吊杆的裝置卸到岸上,腳夫們驅趕著馬車將這些貨物運送到商家製定的倉庫內儲存。

有進就有出,這邊忙著卸貨,別的船卻在忙著裝貨。

或是將南洋運抵的木料、稻米、香料等貨物裝上船順著水路和運河運抵應天等處,或是胡商的貨船裝了滿滿一船絲綢亦或瓷器順江而下駛出長江,漂洋過海的運到番邦異域。

忙忙碌碌,欣欣向榮。

朱振、張旭、安南來的胡老頭三人各自撐著一把油紙傘,信步走在碼頭的水泥路上。

張旭指著江邊那一座座鐵質的龍門吊,讚歎道:“此物窮極格物至理,能夠以一人之區區之力,便可將船上幾百上千斤的貨物輕鬆的裝卸挪移,實在是巧妙。”

朱振嗬嗬一笑:“怎麼,您老不罵這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自古以來都已遍地工匠為樂,在讀書眼中,所有的人隻要獨好四書五經曉得聖賢之道就行了,那樣的天下無爭無鬥,必將垂拱而治天下大同。

最美好的人生就是耕讀為樂,下地種種糧食用以裹腹,然後讀者聖人的書本,這就是最最完美的世界。

工匠是最最無用的人,人隻要能吃白飯,能懂得聖人之道就行了,製造那麼多的享樂之物有什麼用?

張旭哼了一聲,瞪了朱振一眼:“真當老夫與那些腐儒一般毫無見識?”

胡老頭卻是深思飄忽,瞅著那龍門吊問道:“小子,為何這區區一根鐵梁隻是支點的位置不同,便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差異?

支點躍進,想要吊起貨物所需要的力量就越大,反之支點越是距離貨物近一些,所需要的力氣就越小……老夫最近晝夜苦思,卻百思不得其解,小子何以教我?”

老頭最近也沉迷物理研究不能自拔,這一點就跟胡德濤差不多,遇上這等不懂的問題,非得琢磨個究竟出來不可,不然茶不思飯不想輾轉難眠。

自從龍門吊在碼頭上立起來,老頭就對此產生看濃厚的興趣。

杠杆的現象他懂,以前卻從未在意過。

自從見到這個龍門吊,他就開始琢磨其中的道理。

在他看來,這定然是屬於天地之間最不可思議的道理,隻要弄懂其中的原理,定然會全身心獲取無盡的好處……朱振苦笑。

這要如何解釋?

杠杆的定律就放在那裏,他已經無數次的跟這位老人家說過。

但是老頭非要究根問底的弄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現象,那就牽扯到深奧的力學問題,甚至涉及到原子的運動方式……嗯,反正是以聿明老頭所掌握的這個時代的科學道理,是無論無何也解釋不明白的。

老頭還隻是追問原理,胡德濤則更瘋狂。

朱振跟胡德濤說幾百年前在西方有個老頭說了一句話——在宇宙中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然而胡德濤就瘋了。

首先,朱振已經說過很多次腳下的大地很可能是一個圓球,這一點胡德濤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但是好歹是可以見證的。

他可以乘船遠航按著朱振所說一直向著一個方向前進,若是能夠回到原點,那麼腳下的大地就是圓球,反之則不然。

但是就算腳下的地球是圓的,那得有多大?

怎麼可能一個人用根棍子就把這個地球翹起來?

於是朱振讓他做了一個實驗。

製造局最近試製了一尊重達兩千斤的超級火炮,朱振準備了一根堅硬的木棍,在火炮的底部墊了一塊砧木,然後讓一個工匠家的孩子雙手用力的一撬,將火炮撬動了……既然一個孩子可以撬得起一尊兩千斤的火炮,那麼用一個十倍長的棍子自然就能撬動兩萬斤的東西,那麼無數倍長的杠杆,是不是就能撬起無數倍重量的東西,包括腳下的地球?

胡德濤的世界觀瞬間崩潰……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體驗,就像“宇宙之外有著什麼東西”一樣,是一個常識所無法解釋也無法理解的現象。

朱振對於胡德濤的發瘋表示很遺憾,這孩子隻能自己慢慢的從臼巢中解脫出來,接受這個世界有太多我們的認知所無法解釋的事情這個現實,誰都幫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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