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真的敢搞劫掠那一套,朱振這小崽子會不會直接派淮安水師滅了自己?
雖然自己也是統領水師出身,但是若論本事,自己未必是朱振的對手啊!人家淮安水師那可是敢在大海上飄,趕去海外作戰的存在。
再有就是威脅世家,那也不行啊!世家一起運作,讓自己來,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跟他們站在一條線上,自己跟他們要糧草,那不成了朱振翻版了?
人家朱振好歹還能經營,自己會什麼?
自己就會打仗!劫掠!見餘通海一臉愁苦,那讚畫繼續說道:“廖永忠還說,您現在的處境大家也都聽說了,若是不發一兵一卒,定然會被您認為是不念舊情,隻是如今大家都是朝廷的兵馬,一舉一動要合乎朝廷的規矩,您想調兵可以,要多少都給,就是有一個條件。”
餘通海瞪眼到:“說!什麼條件!這群狗雜碎,當初若不是老子眼光好,大家如何能追隨國公這艘大船!”
他心裏有所準備,這廖永忠雖然之前在水師裏的地位不如自己,但是人家本事強,自己之所以在巢湖水師裏出來,舔著臉也想來淮安,就是因為自己在巢湖水師越發的受排擠,早走還能留個香火情,走得晚了,那就是什麼都不是了。
讚畫隻好說道:“那廖永忠說了,除非大帥能發誓不劫掠地方,能正常給士卒發餉,不然就算他不下命令,水卒怎麼來的,還是會怎麼回去的。
他還說,您在巢湖就不受待見,到了淮安,也不受待見,這是您自己的問題,要從自身找原因。”
“咣!”
讚畫話音未落,餘通海便一腳踹翻了一旁的案幾。
黝黑的臉頰因為羞憤而赤紅,兩隻眼睛瞪圓了好似要吃人,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娘咧!都特麼一群混蛋,看老子好欺負是吧?
一個小小的後輩也敢在本帥麵前拿腔作調,不將本帥放在眼裏,都要翻天還是怎地?”
餘通海快要氣瘋了。
這分明就是羞辱啊!赤果果的羞辱!廖永忠這個後輩也敢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
簡直豈有此理!一邊大罵廖永忠混賬,一邊在心裏又將朱振狠狠的戳了無數刀!若非朱振一再的打壓自己,那廖永忠吃了豹子膽敢如此羞辱自己?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餘通海萬萬想不到誌得意滿的來到淮安搶了朱振的平章之位,等來的不是一呼百諾地位驟升,反而是陷入藍泥潭一般糾纏不清不可自拔……發泄一陣,餘通海急喘了幾口氣,問道:“胡氏一族有何動作?”
他心底對於胡氏是極其感激的,能夠在所有的淮安士族都畏懼朱振如虎的時候支持自己,這份恩情比天還要大!可是對於胡氏也被自己牽扯背上一個“販賣兵器”罪名這件事,他卻是在稍稍的愧疚之餘,更多的是欣喜。
朱振這個傻瓜到底是個棒槌,為了彰顯自己在淮安說一不二的地位將胡氏按了這個大一個罪名,這豈不是逼著胡氏站到反對朱振的對立麵?
餘通海一直認為淮安士族都是迫於朱振的淫威不得不俯首稱臣甘於驅策,內心處對朱振是極其不滿的,隻要有人能夠表明態度站出來反對朱振,就一定會有人立即跟進。
屆時自己再打著大義名分的旗號站出來,自然一呼百應,成為淮安世族的領袖!讚畫一臉苦笑,看著餘通海一臉期待,不得不狠心打破這位的美好期待:“胡氏……已然派了人前來朐縣。”
餘通海雙目一亮:“何曾與朱振攤牌?”
讚畫心說攤個蛋啊……“倒是不曾聽說,隻是聽聞胡氏與朱振共同出資開設了一個作坊,準備經營些生意,股份一人一半……”讚畫已經盡量將話語說的委婉,可還是刺痛了餘通海那可脆弱的心……老子等著你站出來跟朱振對抗呢,你特麼卻二話不說就慫了?
合資做生意?
我做你的娘咧!餘通海又是憤怒又是灰心,連胡家這種聲勢滔天的新晉世家,都得在朱振的麵前乖得像隻兔子一樣麼?
這個時候,餘通海才意識到朱振辣手剿滅張家所帶來的深遠影響。
整個江南世族都被這個棒槌的心狠手辣嚇得膽寒了啊……餘通海臉色陰晴不定,一口怒氣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就那麼憋著……眼前他所能做的就是等,等著朝廷的軍令下達,就立即調動巢湖水師,使得自己麾下不至於無人可用,好歹也得拉起一支人馬給國公瞅瞅,咱不是啥事都幹不成……至於廖永忠的態度,餘通海未放在眼裏。
他還就不信了,幾千人馬到手,還能被吃飯的事情憋死?
大不了他也學朱振那樣出海剿滅海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