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友好協商之後,朱振渾身都是疲憊,畢竟千裏迢迢來到安南,水土不服,氣候不服,饒是朱振的身體相對年輕,長期下來,也有些吃不消。
最簡單的便是,每日睡覺感覺泡在水裏一樣。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請隨行的軍醫給自己拔拔火罐,消除體內的濕氣。
所以他直言拒絕了陳有年為期準備的酒宴,搞得陳有年自己不住的擔心,是不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又觸怒了這位伯爺。
他哪裏知道,朱振回到港口之後,便在陸地之上新搭建的營房裏,琢磨新港口未來的規劃。
在他的構思之中,這是淮安攻略海外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這裏不僅僅是淮安水師海外的一處基地所在,更是淮安與海外諸國商貿的中轉站。
隻要淮安水師保持這裝備、兵員素質上的領先,那麼此地就永遠都不會失去。
自己一定要走到,哪怕有朝一日帝國覆滅,這裏依然是漢人的疆土。
辦法很簡單,隻要自己將這裏打造成財稅重地,就沒有任何一個王朝可以輕易忽視它。
而隻要漢人的王朝保持重視,至少在一千年之間,就沒有人能從漢人手上將這顆明珠奪走……所以,現階段的重中之重,就是建設!“伯爺,這恐怕有所不妥吧?”
盛庸算是個文武全才的人,將來肯定可以放出去獨當一麵,所以很多事情朱振也願意讓他參與。
此時他看著朱振遞給自己那份宏大的策劃書,眉頭緊鎖問道。
按照朱振的構想,整個港口的建設將交給他手下的商業團隊來建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朱元璋的錢袋子簡直跟漏風一樣,哪裏能指著他掏出一文錢來支援自己港口建設。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怕是目光也不會那麼長遠,畢竟天下還未統一,誰願意花這份看不見的冤枉錢。
有這份錢,多修修武備,他不香嗎。
盛庸苦笑著說道:“伯爺,您雖然執掌淮安水師,又是帝國伯爵,有相當的自主權,可畢竟接受海外領土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大了,應天那邊兒肯定有不同的看法,現在又用您自己的錢建設它,卑職以為大大不妥。”
眾所周知,朱元璋雖然也參了些股子,但說到底是為了他的政治利益,是為了應天整體謀福利的,但是朱元璋本人對商人並不是如何感冒。
朱振擅自與海外國家通商本身就犯了應天的機會,更何況自己用自己商業團隊的錢來經營軍港。
這跟之前的沈萬三幫著朱元璋修城牆又有什麼區別?
朱振想要用商業團隊的錢財修建軍港,這是萬萬不可行的,別看朱振身為帝國伯爵,可商業組織就是商業組織,可以為在背後服務,但是不能搬到台麵上來。
士農工商流傳了數千年,可不是說著玩的。
朱振聞言愣了愣,連盛庸都這般想,可想朝中大佬們的反應了。
可是安南的港口都非常落後,周圍連人家都沒有多少,想要大規模建設,人力和財力都是不可或缺的。
當然,此地建成之後肯定會成為應天的財源,單單是拿銀子就能拿到手軟。
可是這銀子又進不了應天大佬們的口袋,他們憑什麼讚同?
給公家做飯,用自己家的米,那是犯忌諱的。
輕一點的,人家會認為你是傻子。
重一點的,便會認為你是包藏禍心。
朱振看著自己山精竭慮寫出來的策劃案,心情就莫名的煩躁。
要用什麼樣的渠道來修築港口呢?
正在鬱悶的時候,胡德濤優哉遊哉的走了進來。
這位老鐵自從船隊進入安南之後,便仿佛回到了故鄉一般,整日裏不是與舊友酒宴,便是遊山玩水。
就連朱振率領大軍征戰的時候,都沒見到人影。
“呦嗬,這不是胡兄嗎?
我以為你又做回安南人了呢。”
朱振開口明顯有怨氣。
你有本事,你是胡家繼承人,平時老子養著你,讓你隨便逍遙,可是真的到了打仗的時候,你玩消失是怎麼回事兒?
胡德濤對於朱振的刻薄,早就見慣不慣了,也不見外,很是隨意的坐到椅子上,自顧的斟滿了一杯茶水,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回到故地,自然要到處走走。”
見這廝一臉回味的神色,朱振好奇的說道:“這些天你到去了哪裏?
可有什麼想與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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