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濤笑著說道:“安南是個多宗教的國家,老百姓雖然窮困,但大多數有信仰,很虔誠,很心安。”
朱振笑著說道:“你一個跟著本伯研究自然科學的人,還講究虔誠和心安。”
胡德濤翻了個白眼,“何為自然科學,何為神學?
你能保證所謂的神學不是一種我們了解不了的科學嗎?
其實宗教的出發點,與儒家的教化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後來都演化為壓迫子民的工具罷了。”
朱振扯了扯嘴角,“嗬嗬。”
所謂的宗教,別管他是否唯心主義,其本質就是認為的製造一種階級剝削。
這一點不用胡德濤說,朱振心裏也明明白白。
不過提起宗教,朱振心裏倒是靈機一動。
或許宗教這東西可以利用一下啊。
既可以堵住應天那些儒生的嘴巴,又可以緩和與當地百姓的關係。
我們雖然占了你們的港口,但是我們花了錢,幫你們的佛爺修金身啊。
你們的國主未必都那麼大方吧?
盛庸早年在鄉間,見過那些大和尚是如此斂財以及麻木鄉鄰的,當下神色凝重道:“伯爺,依末將看,既然安南之國宗教盛行,那麼應當在軍中嚴防將士信封宗教,將士本身就執掌殺伐之事,若是都慈眉善目了,還有什麼用?”
朱振深以為然。
雖然說宗教信仰自由,但是身為帝國執政官亦或是帝國的軍官,最好還是沒有宗教色彩的。
將士信奉佛教,便沒有血勇之氣。
文官信奉了佛教,便沒有了一往無前之心。
這東西還是別的國家大行其道為好,我們華夏有華夏的傳統,我們該信奉自己的祖宗,還是老老實實信奉祖宗為好。
不過現在卻沒有必要搞得那麼緊張。
畢竟吳國公的部下之中,就有很多信奉不動明王的。
而封建社會,搞個神話傳說,對於起義軍首領來首,也是件大好事。
朱振剛剛想起的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曲線救國也說不準。
“國公以佛教起家,我紅巾軍信奉不動明王,若是我感懷佛教仁義,向當地佛教捐出一筆善款,然後安南國國主表示回報,承擔港口的建設,你們以為如何?
胡德濤對於朱振的蠅營狗苟一向是很嫌棄,連聽都懶得聽,便開始敷衍道:“很不錯,很不錯。”
盛庸精神頭一震,“炫玉賈石?”
朱振笑著說道:“都是粗人,說那麼文雅作甚,典型的掛著羊頭賣狗肉麼。”
盛庸嘿嘿一笑,“讓茹太素他們帶壞了。”
讓商賈承擔港口的修建會導致應天那些腐儒的反對,那用商賈的錢來捐贈給本地的宗教已達到關係融洽的目的,這個你不能反對吧?
而安南國王室為了感謝水師對其所信奉之神祗的尊敬,從而承擔起港口的建設,這個你也不能反對吧?
雖然說到底都是同一筆錢,但是這麼轉一下,就好似後世的洗錢似的,變成合理合法的了。
至於安南國王室會不會甘心拿出這筆錢,一點都不用懷疑。
所謂的佛教,雖然在世俗有很深的影響力,但終究要看人間帝王的臉色行事。
換句話說,朱振前腳捐給寺院的前,後腳就會進入權貴的手裏。
沒有幾個權貴撐腰,這寺廟能開得起來嗎?
“既然如此,咱們就立刻前往河內一趟,與陳有年商議一番。”
盛庸應了一聲,就待上岸準備馬車。
“咱們坐船去!”
朱振說道。
盛庸不解,峴港距離河內城也就不足五十裏,可若是走水路那就饒了遠。
朱振道:“去大占海口看一看,不是說那裏乃是安南國最繁華的港口麼?
看看與淮安的海港有多大的差距,也看看華夏的商賈有多少,日後這些人可都是要來到咱們峴港經商的!”
將峴港建設成為華夏與安南國貿易的中心,這是必須要幹的事情。
否則單單隻是駐軍又有什麼意思?
商貿所帶來的可是無比龐大的稅收……峴港被淮安水師購買,自今以後成為所謂大宋領土的事情,幾乎是隨著海風在大占海口的漢人之間傳播!大占海口的華夏商賈就像是一群三十好幾歲的老光杆子陡然聽到有人上門說親,那叫一個欣喜若狂!怎麼可能不欣喜?
客居異鄉本就不易,所從事的又是低賤的商賈之事,平素可沒少受欺負!安南國這幫兔崽子並不怎麼太將漢人商賈當回事兒,畢竟跟漢人硬碰硬的幹了很多灰,雖然負多勝少,但骨子裏的敬畏之心並不是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