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與戰船越來越多,已經超過張文軒的貨船,到了他的前頭,身前左右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戰船。
不過應是顧忌這夥賊人的凶悍,並未股腦的衝上來短兵相接,而是遠遠的圍著,戰船上的兵卒則張弓搭箭,強弓勁弩將張文軒等人籠罩其。
趙海大罵聲:“怎地這般卑鄙?”
水麵之上,強弓突襲就是無解的戰略,尤其是他們這艘貨船隻有個平板,艙底的空間狹小,根本避無可避。
站在船上定被射成刺蝟,跳水也難免被當成魚鱉肆意斬殺,除非能像魚樣口氣潛在水底又出去十幾二十裏……連個決死戰的機會都不給!張文軒滿心絕望,正欲指揮著貨船徑直衝向敵人,怎麼也不能束手待斃,便見到密密麻麻圍的密不透風的各式貨船突然陣騷亂,幾艘巨大的兵艦緩緩駛了過來。
個全副甲胄的武將傲立船頭,大聲呼喝道:“某乃是淮安行省副平章、巢湖統帥麾下副將,餘節!爾等麵前這艘船上,乃是副平章麾下兵卒,皆乃淮安行省所屬,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亂哄哄的江麵上瞬間安靜下來。
兩方麵都是臉詫異……張文軒抹了把臉,奇道:“老子何時成了朱振那廝的麾下?”
趙海也頭霧水。
兵卒和勞工這邊也有些發懵。
既然是餘通海的麾下,那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混到鎮上要幹啥?
雖然伯爵不待見你,可你總歸是名正言順的副平章,伯爵再是豪橫,難道還能不讓你走路?
必定是想要幹壞事,卻被識破了,這會兒餘通海又冒出來想要保住自己的手下!兵卒們氣得牙癢癢,可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怎麼說,人家餘通海也是應天敕封的副平章,名義上的長官,總不能頓亂箭將他的手下全都射死吧?
縣裏能夠做主的都跟隨伯爵出海剿匪去了,剩下的這些兵卒裏頭隻有些小頭頭,沒人敢承擔這個責任。
船上的餘節又喝道:“爾等還不速速退去,難道是要違抗軍令,圖謀造反不成?”
將兵卒和勞工們嚇得愣愣的,他又衝著張文軒等人喊道:“張文軒,大帥安排你差事,你怎麼搞得如此混亂,簡直胡鬧!等著伯爵返回之後治你的罪吧!還傻愣著幹什麼?
還不趕緊的給老子滾回來?”
張文軒聽,這是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餘通海也要保著自己了。
與趙海互視眼,皆點了點頭。
眼下已經走投無路,甭管餘通海按著什麼心思,先拜托眼下的死局,逃出生天再說!當下命令手下將貨船緩緩靠向餘節的戰艦。
江麵上的勞工和兵卒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看著這些賊人靠近了餘通海的戰艦,然後個接著個的跳到甲板上去……兵卒和勞工們看事情沒得搞了,隻能悻悻的散去。
天色越來越暗,雲層越聚越厚,眼瞅著就是場大雨,縣裏還有太多家夥事兒沒有歸置,若是被雨淋壞了可不值當。
餘節提著的心終於鬆懈下來。
天知道這些兵卒會不會不管不顧將張文軒等人盡皆射殺?
畢竟自家大帥的名頭在這朐縣算是徹底栽了,這幫小嘍囉若是當真胡來,他是點辦法都沒有。
若是連這麼幾個人也保不下來,餘節覺得自己真的該給大帥建議,趁早的回應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