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有朋自遠方來(1 / 2)

早年的盛庸,雖然有一身不俗的武藝,卻因為時局的動蕩,迷茫而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

身邊兒有一票生死弟兄,看似非常風光,但是大多數時間卻是無所事事,上一刻還在一起暢想未來,嘴裏喊兩句大丈夫當持七尺劍,立不世之功,下一刻便紮堆在一起吃酒耍拳,空虛光陰。

父親雖然留下了不小的家業,但卻被自己逐漸敗光,即便是困守寒窯,娘子也從未嫌棄過自己。

上蕭敬母親,下與自己相濡與沫,每日侍奉,從未有任何不滿之意。

越是窮困,越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德行。

每日辛苦持家,卻也隻能混個溫飽,大家閨秀出身的她,連一件像樣的手勢和衣服都沒有,可是她從未抱怨一句。

反而一直鼓勵自己,勸說自己要有大誌向。

能夠有這樣一位誌趣高潔、賢良淑德的夫人,一生何求。

因此,盛庸對妻子,那是充斥著各種複雜的情感,愛、敬佩、愧疚。

對於盛庸來說,妻子是催促自己奮進的一劑良藥。

現在號稱讀書人世家的鐵鉉,口不擇言,汙言穢語的侮辱自己的娘子,盛庸如何能夠忍耐。

別看盛庸平素裏性情素淡,實則卻是江湖廝殺豪客出身,當年義氣之間殺人,那也是如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

在軍中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低調,隻是因為他入伍參軍,別無所求,一心隻想封妻蔭子,不負娘子的期盼。

但相對於榮華富貴,盛庸更看重娘子的名節。

盛庸的鼻息間忽然喘出濃重的粗氣,怒氣勃發,咬著牙怒喝道:“你也配說自己是讀書人,這般出言無狀,口無遮攔,我羞與與汝為伍,若是你現在道歉,某還可以不與你計較,若是再耽誤片刻,某做出何事,某自己也不知曉了。”

即便是心中怒氣勃發,盛庸依然保持著冷靜。

可性格執拗的鐵鉉如何能認錯?

旁邊兒站著那麼多袍澤等著看笑話呢,此時認錯,將來自己還有何等麵目在軍中做事?

哪怕不在軍中,不也要將鐵家的臉麵,丟到大江南北?

是故,鐵鉉依然嘴硬道:“你讓某道歉?

若是某說錯了話,誣陷了你娘子,道歉自然是理所應當?

可你自己細細想來,你家娘子正值虎狼之年,你不在家中,我就不會去尋其他漢子嗎?

說不得之所以勸你投軍,就是有了別的野漢子呢。

嗷!”

盛庸怒火燒心,如何還能冷靜,什麼大好前程,他卻不再去想。

男子漢頂天立地,若是連自己的渾家的名節都保不住,他還有何麵目算是男人?

盛庸含怒而發,一腳正中鐵鉉心窩,將鐵鉉踹出去一丈多遠,眾人目瞪口呆,心道這盛庸千戶好猛的功夫。

鐵鉉正滿嘴噴糞過癮,卻是沒有料到盛庸敢在軍法嚴苛的軍山衛大營打人,這一腳說來就來,一時間鐵鉉感覺自己命竟然去了七分。

不過就算他料到盛庸會動手,憑借盛庸的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藝,他也根本躲不開。

盛庸這一腳下去,看著鐵鉉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倒是冷靜了一些。

這才稍稍壓製內心的火氣,龍行虎步走到鐵鉉身前,冷聲道:“某再給你個機會,道歉!”

鐵鉉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擦了擦嘴角的嘔吐物,怨恨都寫在臉上,如何肯開口求饒,當下硬氣道:“道你老母!”

“你倒是條漢子,老子成全你!”

敢胡言亂語的痞子,盛庸見過不少,但是一般卻在被揍一頓之後,立刻會老實下來,但是像是鐵鉉這般本身沒有啥本事,但是窮硬氣的,卻非常少見。

不過盛庸卻不準饒恕鐵鉉,上前兩步,二話不說,對準鐵鉉的胸膛又是一腳。

軍山水師訓練時,要求將士以戰時為標準,全身著甲,這在平日裏仿佛魔鬼一般的要求,此時卻成了鐵鉉的救命稻草。

鐵鉉這一腳下去,換做旁人早就被活活的踢死了。

到了鐵鉉這裏,隻是砰的一聲作響,護心鏡應聲而裂。

而鐵鉉雖然未死,但是卻也不好過,身子貼著沙灘,滾出去十幾步遠。

眾人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平素裏寡言少語的男人,是他們這支千戶所最能打的男人,也是他們的千戶。

一個個喉嚨發緊,不敢上前勸阻。

盛庸此刻的臉色陰沉猙獰,已經處在發狂的邊緣,誰敢上前?

萬一觸怒了他被踹上一腳,豈不是自找的?

那日剿滅海盜的戰鬥當中,大家可是將盛庸的身手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尤其是用長矛高高挑起匪首蓋大海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人心,直到今日仍舊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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