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表情淡然,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殺氣,居然一伸手將劉家的話事人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聞聲寬慰道:“這位兄台說的什麼話?
你我俱是大宋子民,你淮安劉家又是劉先生青田劉家的遠親,我如何會欺淩你呢?
還有諸位,都是淮安世家頂頂有影響力的人物,本伯也怕淮安世家同仇敵愾與我作對的,畢竟就算是諸位不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本伯也在乎字的爵位呢。”
郭桓等人心中愈發的鬱悶,合著我們的性命,還不如您的爵位?
不過仔細想想,事實也大抵如此。
在朱振看來,他們這些世家人物亦或是代言人,怕真的隻是一群蛀蟲,根本跟他的爵位無法比較。
事實很殘酷,幾個人愈發的垂頭喪氣。
朱振似乎很滿意這幾人的精神狀態,和藹笑道:“其實吧,本伯也沒真想把各位如何,隻不過是一時意氣,慢待了諸位而已。
不過各位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各位處在我的位置,被人如此算計,還極有可能因為缺少糧食致使淮安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最後餓殍遍野,會不會惱羞成怒?”
幾人默然不語。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淮安百姓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吃不上飯,才更會依附我們。
他們吃不上飯,才會賣兒賣女,賣土地啊。
我們就是需要這種機會發家致富呢。
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有好心眼兒啊?
眾人心裏琢磨著,這朱振是不是傻?
人家當伯爵,都是費勁心思,壯大家族,讓後輩過上好日子,他倒是好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要知道這些底層的老百姓,不就是一群螻蟻麼?
你關乎他的死活幹什麼?
朱振根本不管是否對牛彈琴,隻是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所以呢,本伯根本就沒有什麼殺了你們的意思,隻是拿著你們出出氣,現在心裏的氣出了,也就不準備對你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了,隻要你們把本伯的糧食還回來,再把本伯設局的銀子也還回來,以後咱們互不幹涉,我做我的淮安平章,你們過你們的逍遙日子,你看多好?”
王家家主渣渣眼睛,心虛問道:“伯爺的銀子?
您是說?”
朱振說道:“當然是我的銀子,那色目人是臥底不假,但是你真的以為他有那麼多銀子嗎?
那銀子是從趙家他們那裏抄家抄來的,當然歸本伯所有。”
王家家主心裏止不住的罵,你也太不是東西了,拿著我們淮安世家的銀子,誆騙我們淮安世家。
不過罵街歸罵街,心裏確實舒坦了不少。
隻要不丟命就好。
隻要人活著,早晚有機會找回場子。
朱振在厲害,他就一個人,而我們淮安世家,則是整個淮安,無數精英的結合體。
他早晚得輸給我們。
糧食都在河灣裏,現在大部分已經裝船,就當暫時借給那些賤民,等朱振完蛋之後,這些糧食肯定在他們身上連本帶利的找回來。
至此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雖然被朱振折辱了顏麵,可誰叫是自己這邊先算計人家的呢?
若當真事了,倒也不失為一個尚算美好的結局。
王家家主隻要想想朱振給他們扣上的那個“資敵”的罪名就肝兒顫,那是當真能殺頭的大罪啊…而且殺了他們,老百姓還會拍手稱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