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伯溫看來,朱元璋拿下江山是早晚的事情。
小小的淮安不可能真的左右了大局,但是這天下遲緩太平一天,便有數不盡的百姓要受苦。
劉伯溫顧及讀書人的種子,但更顧及天下無辜的百姓。
劉伯溫感覺淮安那些所謂的衣冠世家讀書都讀到了狗肚子去了。
可能真的是讀到了狗肚子裏去了,畢竟他們連元廷的科舉都參加不了。
他若是不出手,應天的馬夫人肯定會下定決心,派出應天虎狼之師,但是一來應天自己也會陷入危機之中不說,對淮安的整體局勢,其實也很難短時間有改觀。
眼下的應天可禁不起這般折騰。
劉伯溫此時選擇站出來,表示願意前去,那就是跟淮安世族站在對立麵,甚至整個江南的世族都會對自己有意見。
自己半輩子的好名聲,或許就這樣沒有了。
國公府內宅。
朱振在霍山被圍困的消息傳來,後宅的女眷和孩子們也都莫名驚駭。
怎麼會這樣?
姑爺不是很能打嗎?
朱標幾個弟弟,都很呆很萌,他們隻是感覺不可思議,但是對於死亡的理解不深刻。
朱元璋的大姑娘早就哭的跟雷人一樣了。
倒是剛學會說話沒多久的朱小四,凶巴巴的說道:“大哥,你去救姐夫。”
朱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旁邊兒的妹子,“你以為我不想去麼?
實在是以我眼下這點兒本事,解決不了這般危局。
我去送人頭麼?”
“哎呀,妹子莫要動刀子,你兄長本事確實不濟啊!”
朱標心疼妹妹,被妹妹提刀追殺,根本不敢還手,隻能連連躲閃。
心想朱振是為了朱家才身陷險境的,妹妹想拿自己出氣,自己忍著便是。
朱標躲得很淒慘,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攔大姐,實在是身陷重圍的是他的男人。
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她需要發泄。
大姐打了一陣之後,見這般著實沒有意義,而且眼前是自己兄長,自己莫非揍他一頓就能出氣了?
但是朱振那個混賬被困在霍山,她真的很擔心。
無助的她,眼淚簌簌的往外流。
“我那苦命的壞蛋,你說說你去淮安,就去淮安吧,為什麼把淮安的豪族世家都逼反了呢?”
屋子裏的氣氛越發的悲切。
幾個孩子也跟著大姐哭哭啼啼。
哭的半響之後,大姐忽然站起身來,叫道:“我這就去拿令箭調兵,救援朱振。”
朱標在一旁勸說道:“妹妹稍安勿躁,軍國之事,豈是我們可以置喙的,既然母親已經與劉先生商議出結果,由劉先生領兵,想必救援朱振還是可以的。”
大姐聞言,也是一愣,他覺得劉伯溫不會吹牛,要知道他一直視朱振為他的衣缽傳人。
哪有老師看著自己弟子死的道理。
可惜距離淮安路遠,也不知道朱振現在情形如何,是否已經斷糧,是否受傷了。
一隻手輕輕的按住了大姐的肩膀。
大姐抬起頭來,便見朱標也紅了眼睛。
“不僅僅是你著急,他是你情郎,也是我兄弟。”
朱家大姐再也忍不住,抱住兄長的肩膀再一次嗚嗚哭了起來。
劉伯溫請了軍令,自然不會怠慢,回到府中,跟仆人交代一下,立刻乘船出發,一路之上小雞乳粉,連飯催促船夫。
抵達淮安的第一時間,便是尋找了自己當年的同窗,“霍山的情況到底如何?”
劉伯溫最擔心的就是朱振已經被人殺了,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以朱元璋的性格,要是朱振死了,他肯定要好好招待下淮安的世家。
聽同窗說,朱振依然在霍山堅守,趙家動用整個家族的勢力,連續進攻了數次,都那不下去霍山一個山頭。
劉伯溫這才稍稍將心放下一些。
同時也不由的點頭稱讚,朱振這個小子,不愧跟自己學過點兵法皮毛。
那麼多趙家人,圍困一座山頭,就算是一人搬一塊石頭,就應該把山平了。
這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劉伯溫的身子骨有些受不了,聽聞朱振現在還算安全,心裏有了底氣,心底的堅持一鬆,整個人就有些堅持不住。
跟隨在身邊的老仆,立刻攙扶著劉伯溫去驛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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