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唇亡齒寒(2 / 2)

但是裕澤作為八機島最為清醒的人,他比誰都清楚,若是張素卿這樣離去,對於八機島的損失到底有多麼慘重。

“素卿兄,莫要反應如此激烈,畢竟這裏是我們東瀛人人人仰慕的華夏之地,人傑地靈不說,更有沃地萬裏、江山錦繡,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舍棄,隻是這一次對手勢頭確實強勁,便是汝等豪族都不是對手,不得不尋找外援,我等漂洋過海之人、孤苦無依,便是在一旁可熱鬧,都有可能被誤傷,若是真的提刀上陣,能不能活命還得另說,要些好處,真的過分嗎?”

此時此刻,裕澤再也不隱瞞心中的貪婪,張素卿卻絲毫不在乎,臉上的笑意愈濃。

想要驅狼逐虎,不給狼肉腥,他豈能千裏奔襲。

東瀛人出了名的善戰,但是其貪婪卻是實打實的。

但是相比盱眙縣伯,張素卿更希望跟裕澤合作,因為東瀛人畢竟是東瀛人,他們來自開滿櫻花的故鄉,那裏才是他們的歸宿,而華夏注定是華夏人的歸宿,因為他們想要在這裏落腳,就要跟本地的豪族合作。

但是盱眙縣伯卻不是這樣,盱眙縣伯的存在,會將淮安的豪族連根拔起,甚至將豪族消滅,這是張素卿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說的好,隻是裕澤兄,似乎漏算了些東西。”

張素卿再舉酒杯,表情愈發的輕鬆,仿佛他適才所言,暴露在烈日下的不是他張素卿,而是裕澤。

這次反而輪到裕澤吃驚了。

“願聞兄長教誨。”

“昔日爾等在東瀛,落魄之人而已。

若無華夏沃土,何來汝等今日之風光。

汝言汝可遷徙歸東瀛,可汝等身邊兒盡是因為富貴聚集一起的貪鄙之人,你可以走,他們願意走嗎?

沒有了華夏的沃土養育,汝還是今日之汝嗎?

是故,某淮安諸族之急,亦應是裕澤兄之急也,亦是東瀛諸人之急也。”

裕澤哈哈大笑道:“素卿兄,還是這般的能言善辯,怎麼你們淮安諸族的急事,三言兩語,便成了我們的急事了?

即便是我們不遷徙,在這八機島上不也逍遙自在麼?”

“自在不自在,在你心中,吾何須多言?

你適才不也說,看熱鬧,還要謹防被誤傷。

話已至此,今日正事說的不少,且該暢飲了。”

“如此,請盛飲。”

裕澤雖然心中還有話說,卻見張素卿不願意接應話題,隻能與張素卿暢飲起來。

若是不談正事,二人觥籌交錯,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兩人都是名儒弟子,琴棋詩畫無一不精。

不知不覺便已然是夜半,酒桌之上的酒菜已經換過了兩三次,最後張素卿搖搖晃晃,仿佛身體裏的力氣被抽空,倒在了酒桌之上。

最近的張素卿喃喃碎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遷徙又能遷徙到哪裏去?

唇亡齒寒。”

“唇亡齒寒。”

裕澤起身,整理衣冠,哪裏還有剛才飲酒時那絲毫的酣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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