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大為振奮,1926年2月24日,又在奉天召開有高級將領與顧問參加的會議,確定派張學良等人率大批奉軍入關,並製定了進攻國民軍的新作戰計劃。
3月中旬,張學良所部奉軍和李景林、張宗昌所部直魯聯軍,開始在直隸及京津地區發動全麵進攻,並於3月下旬先後占領灤州、唐山、天津等地,國民軍又被迫退至北京郊外。
在此期間,仍占據北京的國民軍鹿鍾麟部,發現段祺瑞執政府的安福係政客企圖暗中勾結張作霖,與奉軍裏應外合,遂於4月9日派兵包圍臨時執政府。段祺瑞及安福係政客們被迫逃入東交民巷使館區。1924年秋上台的段祺瑞執政府垮台。國民軍全部撤離北京後,段祺瑞一度發表複職通電,並派人與張作霖、吳佩孚聯絡,尋求給予支持。不料,張作霖、吳佩孚都不屑一顧,段祺瑞自知無趣,隻好離京返回天津,再也不提複職一事。從段祺瑞執政府垮台,到5月13日顏惠慶內閣成立,其間一個多月,北京實際上處於無政府狀態。
4月間,奉軍、直魯軍,還有由京漢路北上的吳佩孚直軍,繼續威逼國民軍。國民軍自知難敵張作霖、吳佩孚的聯合進攻,遂於4月15日完全放棄北京,撤退到北京西北的南口。隨後,直、奉兩派控製了北京城。
國民軍退出北京之後,直、奉兩派一方麵繼續調兵遣將,協攻南口,另一方麵則開始就如何處理北京政局進行協商。
不論是吳佩孚,還是張作霖,此時都想控製北京政府,維護本集團的利益。故在討論中,雙方因意見分歧,難免又要發生爭吵。
4月25日,代表直係的齊燮元、王懷慶和代表奉係的李景林、張宗昌、張學良,在北京舉行首次會商。會上,齊燮元將吳佩孚關於解決北京政局的三項意見提了出來:一是護憲,即繼續維護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前的憲法,因為這一憲法是直係當時製定的。二是曹錕下野,以顏惠慶組織攝政內閣。直係深知曹錕因賄選總統名聲不佳,後又被馮玉祥的國民軍囚禁了一年多,無法重新執政,不得不割舍。但吳佩孚卻堅持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時的顏內閣重新上台執政,以維護直係的麵子和利益。三是由王懷慶任京師衛戍總司令。王懷慶是直係的人,這一條的用意不言自明。
這三項意見,自然不合奉係心願,尤其是對護憲、顏內閣兩項,奉係更是不滿。在第二次直奉戰爭時,奉係就拚命攻擊過曹氏憲法和顏內閣,且當時顏內閣還發布過通緝張作霖的命令。不過考慮到兩派仍須團結對敵,奉係表示可以繼續協商。
兩派未達成一致,吳佩孚卻執意要按自己的意見辦。他一方麵大造輿論,申說“護憲”之必要,一方麵電促顏氏組閣,並要求張作霖支持顏氏內閣。張作霖為促直係加速進攻國民軍,不得不虛意敷衍。他一方麵致電吳佩孚,表示:“對於政治、法律問題,悉請吾兄主持,放手去辦。”另一方麵又提出“政治公開”的主張,實際上是在批評吳佩孚“一人包辦”的做法。張作霖還提出,他願同吳佩孚會晤,進行磋商。
吳佩孚見張作霖並未強烈反對,遂於5月中旬宣布顏惠慶內閣複職,在表麵上暫時結束了北京的無政府狀態。不過,由於得不到奉係的真心支持,顏內閣雖然上了台,實際上卻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張作霖對顏內閣的消極抵製,終於使吳佩孚認識到,北京政局的問題如得不到奉係支持,是很難解決的。因此,他決定響應張作霖的建議,親自出馬到北京與張作霖麵商。為了取悅於張作霖,吳佩孚免去了一貫主張聯馮反奉的直係大將靳雲鍔的職務,同時派代表赴天津,與張作霖的代表舉行預備性會談,為兩巨頭會晤作出具體安排。
6月7日,直、奉兩方的預備性會談在天津正式開始。會談中,奉方代表鄭謙、張景惠極力表示反對吳佩孚的護憲主張,並詳細申述了反對的理由,同時表示顏內閣可在形式上成立,但隻能作為一種過渡,成立後顏惠慶即須辭職,由海軍總長杜錫王圭代行國務總理“攝政”,以待將來正式解決。這表明,奉方雖在“護憲”問題上繼續堅持自己的主張,但在顏內閣的問題上卻作了讓步,給吳佩孚留了一點麵子。會談期間,張作霖也已由奉天入關抵達天津,他在接見直方代表張其煌、張誌潭時,明確地告訴他們說:“我是民國十三年顏內閣的通緝犯,他在北京複職,又要我去北京,豈不等於我去自首嘛?”經張作霖這麼一點破,吳佩孚的代表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7月11日,預備性會議終於達成三項臨時協定。該協定規定:直、奉雙方軍事合作到底,討馮結束後,直軍以全力圖粵,對付南方的北伐軍,奉軍必要時可出兵援助;對於護憲問題,雙方均不再提及,顏內閣成立後,即以杜錫王圭代行國務總理職,以待將來正式解決;另選新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