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抽身引退,善始善終(2 / 2)

在攻克天京前,曾國藩對於如何處理大功後,他所麵臨的政治危機,已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當天京陷落的消息傳至安慶以後,他更是繞室彷徨,徹夜思考,對於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進行預測並做出相應的處理辦法。這也就是曾國藩常說的:“盛時常作衰時,上場當念下場時,富貴人家,不可不牢記此二語也。”

曾國藩認為,家道的長久,不是憑借一時的官爵,而是依靠長遠的家規;不是依靠一兩個人的突然發跡,而是憑借眾人的全力支持。他告訴弟弟,我如果有福,將來罷官回家,一定與你竭力維持,老親舊眷,貧賤族黨,不可怠慢。“恃貧者,亦與富者一般。當盛時,預作衰時之想。”

家庭的盛衰取決於氣象,氣象盛則即使挨餓也很高興。氣象衰即使飽食也令人憂愁!

他這樣對諸弟說,我們曾家現正值全盛之時,卻不可因幾個銀子而招惹事端。如果讓賢弟去過像楚善、寬五等人那樣的艱苦生活,你能忍受一天嗎?每個人的境遇的厚與薄、順與逆,都是命中注定,即使是聖人也不能自作主張。天既然可以使我們今天處於順達的境地,當然就可以使我們明天處於艱難困苦的處境。

同治兀年(1862),曾氏家族處於鼎盛時期,曾國藩身居將相之位,曾國荃統領的人馬達二萬之眾,曾國華統領的人馬也達五千之多。曾國荃在半年之內,七次拜受君恩。盡管這還不是曾氏家族最輝煌的時期。麵對如此恩威,曾國藩早已心滿意足,甚至有點喜出望外,他禁不住喟然慨歎:“近世似此者曾有幾家?近世似弟者曾有幾人?”

曾國藩不懷慕功名,誌在清淡。這既是個人修身之法,也是家法。

人世間的是是非非、功名利祿,不是你想排除掉就能排除掉的,而是你必須麵對的問題:要知道,世上有多少人都是在是是非非、功名利祿中掙紮的,每天都要絞盡腦汁與各種人過招;這還不夠,還要私下裏練拳法,才能不被打敗。一點功名、一點利祿能引起軒然大波、毀掉多少人心啊!那些讓他唾棄的事,反而讓他鍛煉了眼力。看透天下是非皆由人造。曾國藩的一生中不能缺少“平衡”兩字,他心明眼亮,能容不能容之人,能存不能存之事,這與他深厚的個人涵養有關!一個缺乏深厚自我涵養的人,到哪裏都想顯耀自己,本來自己什麼也不是,卻把自己看成是“惟我獨尊”,碰到得失不平衡,就徹底崩潰了。這些人與曾國藩一生追求的平衡心態相去甚遠,不是一、兩天能夠學會的。

立世大智慧

曾國藩是一位平衡心態的大師,他從來不去做非份之想,因為人之痛苦,絕大多數是由胡思亂想開始的;那些蠅頭小利不在他的盤算之內,他特別能做到不為成喜、不為敗惱,在身處困境時,心態端正,承認不足,治療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