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昨天蘇華做手術的那個病人的病房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了蘇華告訴我的那件事情,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有了目前這麼好的結果是好事情,我沒有必要再去節外生枝。

檢查完了病人的傷口,發現情況比較良好,“不錯,就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最多兩周就可以出院了。”我說。

“謝謝你。”病人的丈夫道,“馮醫生,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我說,“你們能夠理解我們當醫生的我就非常感謝了。”

“馮醫生,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病人的丈夫對我說,很誠懇的樣子。

“對不起,我最近幾天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即刻拒絕了。雖然我在內心感謝他們的寬容,但是我確實不想再出去交往。現在,我隻想在下班的時間呆在家裏,因為我希望能夠通過自己家裏的一切去感受到趙夢蕾的氣息。

“我真的想請你吃頓飯。真的。馮醫生,麻煩你給我這個機會。”他說。

我想了想,“這樣吧,下午我再回複你。今天確實有事情。我現在還無法確定今天的時間。”我說。我的心裏已經基本上答應了他的邀請,但是我今天必須去見林育。我不知道林育會有什麼安排。

這個病人我比較看重,因為他們原來了我們的過失。不管從哪個角度上講我都不應該拒絕。

他頓時笑了,“好。不過,不管你空不空我都希望你能夠給我回個話。”他說完就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我。我接過來看了看,隻見上麵寫著:江南集團林易他名字的後麵沒有標明職務,再下一排是他的手機號碼、傳真什麼的。

“謝謝。我一定給你打電話。”我說。心想:他愛人住在這樣的普通病房,而他看上去又恨平常,不像一個大人物的樣子。所以我就沒有怎麼在意。

這其中,我有過思考:江南集團在我們省屬於大型私營企業,它涉足汽車製造、房地產、證劵業等等,非常有名氣。我看到他的名片的時候詫異了一下——這麼漂亮的名片卻沒有職務,應該不是一般的人。但是隨即想道他愛人所住的這個病房,還有他提出來的那二十萬索賠,也就沒有怎麼在意了。

不過我從心裏很感激他。覺得他與一般的病人家屬不一樣。在我接觸的病人及病人家屬中,凡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往往會與醫院和醫生糾纏不清,甚至無理取鬧。而他們不一樣,他們很寬容。所以我在心裏對他們心存感激。

上午要下班的時候給林育打了個電話。

“最近怎麼啦?怎麼一直不與我聯係啊?嗬嗬!我錯了,應該我主動給你聯係才是。可是我太忙了。”她接到我的電話後就開始嘮嘮叨叨地起來。我頓時有了一種感覺:她最近的心情應該很愉快。

有人說,女人愛嘮叨,就如男人喜歡抽煙一樣是一種癖好。奇怪的是,女人一嘮叨,男人就抽煙;反過來,男人一抽煙,女人更嘮叨。兩者總是相克相生,好象男人的抽煙是為了醺死女人的嘮叨,而女人的嘮叨是為了撲滅男人的香煙。也就是說,女人喜歡嘮叨與男人喜歡抽煙一樣是一種天性。我以前也抽煙的,上大學的時候。後來考上了婦產科專業的研究生便戒了。這是職業的要求。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的是,趙夢蕾不喜歡嘮叨。她在我麵前的時候話並不多。現在想來才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她刻意地控製了她作為女人的那種癖好?忽然想起她以前受到的那些折磨,我頓時明白了:她其實已經喪失了一些女性特有的東西。準確地講,她是一個心理並不完全健全的人。由此,我更加地內疚了,因為我對她的背叛。我刻意想象得到,她在內心裏麵對我肯定很失望。雖然她能夠原諒我,但是那種失望依然會存在。

我打通了林育的電話,耳朵裏麵聽到她在嘮叨,可是我卻忽然地走神了。直到她在電話裏麵發現了我的這種走神——“喂!你怎麼不說話啊?不是你給我打的這個電話嗎?你搞什麼名堂啊?”

我這才清醒過來,“林姐,我想見你。”

“有事嗎?”她問。

“嗯。有事。”我說。

“這樣吧,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晚上我有個接待。這樣,我們單位旁邊有一家酒樓味道很不錯。你過來吧。”她說,隨即告訴了那家酒樓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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