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島,主要聽聞一多的課,也選讀詩歌、小說、戲劇。那時楊振聲校長是中國第一本小說《玉君》的作者。我寫的小說在全班第一。當時老師稱讚我,說我像冰心。作家沈從文很欣賞我,要我每周寫一篇短篇小說。最主要的寫了個劇本,標題是《誰的罪》,母親生病,兒子是革命者躲出去,警察來抓,折磨母親,兒子又回來看母親,被捕,母親死了。
我的老師趙太侔兼這課,叫我去。說你很愛寫,你寫的這個人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我說什麼叫共產黨、國民黨?他看我是個大傻瓜,就不解釋了。從此我想,什麼叫國民黨、共產黨?開始觀察了。他是國民黨改組派,當時不知道。“九·一八”以後,我去請願,他說我搗亂。我以後不受他接濟了,自己找事做,從此不去聽他的課。
沈從文通過他妹妹沈舟舟找我,要我每周寫篇故事,他給我改。我就不去。他們知道我家裏窮,想讓我給他織毛衣,給較高工資,我拒絕了……
在美國維特克的《江青同誌》中,這麼寫及江青在青島加入中國共產黨:
通過贏得黨周圍的人士的信任,她逐漸地可以到內部工作。一九三一年她參加左翼戲劇家聯盟和左翼作家聯盟的青島分會,並在第二年參加了反帝國主義聯盟。為了自立,她在青島大學圖書館擔任出納員。這種工作使她可以大量閱讀以前不知道的許多讀物。江青自己講:在下班時間她讀了她的“第一部馬列著作”——列寧的一篇文章,這使她開始對中國的另一種可能出路——社會主義有了興趣。
江青的這一工作和毛澤東倒有一個明顯相似之處,即毛澤東早在十二年前,也曾在北京大學圖書館當了一年低級工作人員。他們都在這時抓住機會,大量閱讀身邊的書籍,並記住了他們對馬列基本著作的第一次接觸。
在青島,政局是“陰森”的。由於沒有正規的地下組織,接納新黨員的工作比以往更加因人而異,每個成員的申請都被個別處理。
一九三二年後期,江青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黨的負責人,當時青島黨組織的書記。
一九三三年早期的一天,三個共產黨員被安排去假裝在青島的街上偶然碰到了江青,她被引導著在一個男學生的陪伴下沿著一條特定的路線散步,這兩個人靠得很緊,似乎是一對戀人,但事實上,他們走得很小心,警惕著密探,並注意接頭暗號。這次策劃成功了,她與黨的直接代表聯係上了。到二月份,她成了一名共產黨員。
這種為她贏得了黨員身份的謀略使她的態度變得嚴厲起來,同時,她外表看上去也開始發生變化。她記得,那年春天,她的一些尚不知道她的政治道路正在變化的朋友開始叫她的綽號,意思是說她象兩根材棍,因為她的兩條腿很細而她又是趾高氣昂地架在上麵走來走去。她的體重減輕是因為她堅持每天吃得很少,僅僅是兩個燒餅。在大學宿舍裏,她吃的食物很平常,但即使這樣,每天也要花去她八角錢。她從別的方麵來節省,例如,買一張三等的戲票,盡管她喜歡坐一等的位置。
就在一九三三年七月,一樁突然發生的事情,使江青倉皇出逃,拎著一隻小皮箱奔向上海,失去了黨的組織關係。
這是因為叛徒出賣,黃敬被密探逮捕……
§§第三章 初闖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