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進入實驗劇院時,女同學很少,隻有王墨琴(王泊生的幼妹)和陳崇娥,她們三人住一間宿舍。男同學較多,內中有王庭樹、譚紋、馬君價、王廣良、郭建英、陳貽、趙榮琛等。
順便提一筆,一九二九年跟李雲鶴同時考入山東省實驗劇院的,有一個來自天津的中學生,名叫魏鶴齡。他從一九三五年起,也轉入上海電影界,一直做電影演員,他先後參加《馬路天使》、《中華兒女》、《烏鴉與麻雀》、《祝福》、《家》、《燎原》、《北國江南》等許多部影片的拍攝,擔任主要演員,他在濟南、上海跟李雲鶴(藍蘋)共事,後來在“文革”中也遭到江青的迫害。
另外,還有一位男同學,後來成為中國電影名演員、名導演,那便是崔嵬。
《江青同誌》一書這麼描述江青的學藝生涯:
有一次,學校上演由劇作家田漢創作的一部“資產階級的戲劇”——《湖上的悲劇》這部實驗作品。田漢創建的南國劇社在那個時代是一個進步的、有很大影響的戲劇團體。她的那個校長夫人妹妹的同學被指定為領銜主角。江青每星期一扮演一個輪換的角色。那時觀眾通常是很少的。江青全身心地投入角色之中,用她的表演風格使觀眾流下眼淚。觀眾的反響又從她的眼睛裏引致更多的淚水流出。這就是按照“自然主義”流派表演所產生的效果(正如她隨後解釋的,自然主義最終要被共產主義製度所放棄)。當她表演完後正在卸裝時,學校的校長和她的老師大踏步地走進更衣室讚揚她的表演水平,並且高聲稱讚她是一個大有希望的悲劇演員,被他們的褒獎弄得不知所措,她感動得又流出了熱淚,然後從更衣室裏猛地衝了出去。
在山東實驗劇院學習了一年光景,江青到北平演出去了。
她曾對維特克說道:
“一九三○年,西北軍閥韓複榘主政濟南,山東省實驗劇院停辦。劇院的一些老師和同學組織巡回話劇團到北平去演出,我也參加了。
“我沒有告訴母親就起程了,隻是在火車開出前在火車站給她發了一封信。
“那年我隻有十六歲,在北京的生活確實是非常艱苦的。我那時的裝備太寒酸了,甚至沒有什麼內衣和內褲。盡管我把我們家最好的棉被子帶來了,但是我仍冷得發抖。因為棉被的棉絮經多年使用已經變薄了。在北京的那個季節,正是多風沙的日子,猛烈的帶沙風暴攪得人心煩悶,到了夜晚更是淒涼。那時我還不懂得政治。對國民黨和共產黨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見解。我隻是知道我要自己養活自己,而且非常喜歡戲劇。”
江青還在一個京劇班子裏當演員,曾在濟南、青島、煙台演出。
“我很早就演京劇。天剛麻麻亮,我就起來吊嗓子。我那時候成天練功、排練、演出,瘦得很,哪像你們現在這樣舒服?舒舒服服,怎麼能搞京劇革命?”
三十多年以後,“旗手”江青在談“京劇革命”的時候,吹了起來。
其實,她的京劇“本錢”,也就是在一個七拚八湊的京劇班子裏,混了幾個月而已。
王庭樹也回憶了這一段生活:
“劇院因軍閥混戰,韓複榘入魯,以致停頓了一段日子。我們追隨王院長(泊生)回北平,但海鳴社在北平演戲。王泊生的《打金磚》是有名的,倒數第三的戲碼,曾有李雲鶴的《玉堂春》。我當時任後台管理之責,雖對這位師妹能單獨唱一出,已覺可喜。不過,她戲齡太短、土音太重,北平人對她是難接受的。加上是創新的,北平演出又不是經常的,樣樣都對李雲鶴不利,既不適宜她發展,她回山東也是一法,也許就在這次回去後,她竟跑到青島去找到趙太侔院長(時趙已任青島大學校長)。
“趙安置她在校中任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當時梁實秋正任青大圖書館館長。”
就這樣,江青離開了北平,進入青島大學圖書館當助理員,不料,那裏成了她的人生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