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狼,白狼。”琉璃不滿意舞葉的說法,小聲地更正著,並把狼尾擺了擺,證明一下,又道,“我是狼。”聲音仍有點怯。本來昨天晚上被冰羽嚇得不輕,今日又遇上古怪驚奇之事,還沒想明白就被舞葉帶到了這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驚懼又警覺地望著他們。
琉璃認真的樣子顯得很可愛,使少年們低低地笑了。
追月好奇地湊過來,看著她左臉頰的紫蝴蝶胎記,又看看她的狼尾,抬眼對舞葉道。
“她是狼還是蝴蝶?”
“當然是蝴蝶了!”舞葉沒等他再問,搶先道,“狼尾可能是化身出了錯留下的。”
追月黑漆漆的雙眸由舞葉的身上轉到琉璃的身上,再由琉璃的身上轉到舞葉的身上,捅捅一邊的戲水和蟬音,眨巴眨巴眼,兩個少年會意地捂著嘴笑了,笑得四隻肩一顫一顫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極力地壓製著。
舞葉白了他們一眼,很快輕鬆的氣氛被聽風打破。
聽風比他們稍瘦,穿著一件很舊的黃褐色長衣,黑發整齊地束於腦後,露出一張冷削的麵孔,眉鋒挺厲,雙唇孤傲,眼窩較深。特別是那雙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幽幽地清冷。
“二十四橋的羽人!”
少年們的目光忙伸出去,舞葉忽然道。
“聽風,他們能過界嗎?”
聽風露出抹淡淡的笑意。
“他們不敢,劍陵宮、聖族哪一個不比他們早來。再說了,還有白國呢!”
舞葉沉吟了一會,歎道。
“可惜了五嶺。”
“看!看!那兩條蛇!”追月急指去。
琉璃探頭一望,是淋了她一頭一臉的雨水的那兩個人。
“他們一個叫紫羽寒,一個叫畫睛,都是蛇化身。”舞葉對琉璃解釋道。
紫羽寒和畫睛從樹冠飛出去被後來的二十四橋的羽人圍住,便一頭紮進了叢林裏。
此時,雨真成了泛濫的長河,上接虛空下接大地,被風鼓動的晃晃蕩蕩,視線雖有些模糊,但羽人背上漂亮的雙翅還是無遮無掩地投入眼裏,衣服或白或青碧色,雙翅忽閃著分開著雨水,一聲緊一聲的尖哨彙於一起,刺向紫羽寒和畫睛的藏身之地,他們被逼迫得幾次竄出又跌落。
二十四橋的人也是羽人。
追月恨恨道。
“好狠!”
蟬音冷冷笑了。
“別忘了羽人也是人類,是人類的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用這種陰毒的手段來消耗兩條蛇的靈力,用不了半個時辰,非得被逼出原形不可。”
追月東張西望一會。
“那蓮花呢,那蓮花化的人哪去了?”
“跑了。”戲水簡短道。
舞葉接下去。
“蓮花生於水中,下這麼大的雨,倒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能遁水逃命,我們卻不能。”追月神情一緊,“千萬別叫人類發現了我們。”
舞葉麵色一寒,抄出骨簫。
“真不知道人類盯著他們幹什麼!”
骨簫立時把琉璃的目光吸引過去,那日一黑一白的蟲子飛進她與舞葉口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現上來,縮了縮脖子,嘴巴緊緊地閉住,生怕再飛出個蟲子什麼的。然而驚訝的是,聽風、戲水、追月、蟬音他們手上都有一支慘白的骨簫,一模一樣!
琉璃使勁抽著鼻子,轉著眼睛,在五支骨簫上來來回回不知轉了多少遍,可它們除了氣味不一樣外,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沒有半點不同。他們也有骨簫?他們怎麼會有骨簫呢?想不明白了。
“人類的心思,我們這些妖精哪能懂啊!”聽風手一緊,骨簫閃出絲若有若無的的紅芒。
“殺出去嗎?我還沒跟羽人交過手呢!”追月滿眼都是興奮。
舞葉搖搖頭。
“先看看再說,他們不犯我們,我們也犯不著惹這大麻煩,畢竟二十四橋可不是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