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約會時,她就感到,這個長相英俊、身材高大的前足球選手,除了外表瀟灑、精於社交之外,還真有些特別的地方。從他的眼睛裏,她看到了灼人的光芒。
琴感到驚訝,竟有那麼多人認識他——尤其是那些由於種種原因而急於謝他的人。他總是自願為慈善機構駕車,或是幫助朋友擺脫困境。
琴給一家管理培訓公司當顧問,她的從業經曆教會她時刻尋找值得獲取的人。與肯的交往越深入,她就越覺得他大方、熱情、正直,很快她就跌入了愛河。肯也同樣對這位漂亮、健壯、長著紅黃色頭發且充滿睿智的女孩著了迷。
肯的工作是給那些可能有所作為的小企業發放小筆貸款。國際救援委員會(IRC)——一個由私人資助的救援組織,是這些貸款的唯一來源,肯受雇於這一機構。
他們剛認識一年後,肯要離開家鄉科羅拉多州的博爾德,前往索馬裏那個戰火肆虐的非洲國家,做一名信貸官員。
“他這一去要6個月,不算什麼壞事。”琴一邊收拾他的小提箱,一邊想,“感情是需要時間的,我們畢竟才認識一年,趁此機會理清一下頭緒,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也許以上的想法,隻是琴的自我安慰而已,其實她內心還是不希望肯去的。
“那裏可是一個糟糕的地方。”琴還是有些擔心地說。
“沒什麼,琴。”肯說。
“但他們殺戮美國人,他們不要我們的幫助!”
“軍閥不想讓我們去,可是那些需要貸款買牲口以便能養家的人在等著我們。”
“就算是,那我怎麼辦,肯?我也需要你。”
他臉上掠過男孩子特有的令人釋然的微笑:“但我也需要你,琴,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不怕嗎?”她在他們擁抱時問道。
“那兒需要我。”肯回答道。
琴看肯決心已下,就不想再阻攔他,她一邊用力把他的手提箱關上,一邊又安慰自己:“他會回來的,我們會在一起,我還著什麼急?”
他們在機場告別,纏綿悱側,依依不舍。“我愛你,肯。”琴低聲說。
“我也愛你。”他輕柔地答道。之後他轉過身去,消失在通往機場的坡道上。
剛到索馬裏的日子,肯為自己在工作上的進步而感到高興,但他對琴充滿了思念。到了12月,他從位於肯尼亞的IRC基地通過電話向她求婚,她欣然應允。“還有兩個月,我們就要重逢了。”他想。
第二天,肯和他的助手莫漢德擠進了輛陸地巡邏車,坐在前排緊挨司機的座位上,他的一位名叫阿卜杜拉的索馬裏副官和另外幾名IRC負責人以及幾名申請開石灰礦的人士則坐進了後麵幾排。他們朝鄉下開去。有傳聞說這些地區埋有地雷,他們便沿著一條遊客常走的小路走。為了給一群山羊讓道,車子慢了下來,拐進一條有車轍的溪穀。突然,車子猛地一抖,停住了,塵土掩了上來。
地雷的爆炸力如此之大,沉重的巡邏車竟被掀上了天,落地時在路麵上砸了一個近半米深的坑,強有力的爆炸把彈片打進車內,切入肯的臀部和大腿,並將他的左腳從腳踝處切斷。莫漢德的一隻腳被軋碎,而司機則奇跡般毫發未傷。
12月17日傍晚7點30分,在瑞士的日內瓦機場,琴正神情不安地踱著步。她疲憊地想著心事:如果我們能挺過這一次,我們就能挺過一切。
大衛·哈恩醫生在給肯做檢查之後,直言不諱地說:“這是一隻毀得不像樣的腳,”這位整形大夫說,“若能保住就算幸運了。即使如此,你可能今生都沒法靠它走路。”那天是12月23日,在事故發生後僅僅一個星期。
醫生所做的預測使肯驚呆了。醫生走後,他看著琴,“我知道我們彼此許諾過,”他強忍著淚水說道,“但你不必嫁給我。”
“我們會結婚的,”琴堅定地說,“我不要再聽到你說那些泄氣的話。你要我嫁給一個懦夫嗎?”
“懦夫?我?”他有點兒憤怒,“好,我們不僅要結婚,我還要挽著你的手臂步行著穿過教堂的走廊——不坐輪椅,不拄拐杖或手杖,什麼都不用。”
“噢,是嗎?”琴說,“那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夠做到呢?”
“就憑剛才的決心。”肯答道。
他們透過淚水,直視對方的眼睛。“我做過什麼,值得你這樣愛?”肯問。
“誰說你值得我愛?”她反駁道。
肯笑了起來,把琴攬人懷中。在這片刻幸福時光,他擺脫了苦惱。
接下來的6天,哈恩醫生和另一位整形醫師對肯進行了4次手術,幾乎是再造了他的左腳。骨頭碎片被剔掉或是予以複位,細小的彈片小心翼翼地被取出來,修複撕裂的韌帶,對腹部肌肉和大腿的皮膚進行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