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彥乍聽之下非但沒有喜悅反而皺眉。他麾下的輔兵之中是有一名叫作史辯的氐人校尉,可是史辯之前並沒有透露過相關信息,哪怕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驚喜”是真的,這也並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史文通沒有捕捉到劉彥剛才一閃的皺眉姿態,他見其沒有反應,按照事先的腹稿:“冉逆起兵反叛伊始,中原漢軍排除異己不分青紅皂白殘殺異族。唯將軍帳下不缺胡將,由此可見將軍有容人之量。”
那邊,趙鬆在末座聽見“冉逆”兩字差點跳起來,忍了忍專注地看著劉彥,看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憑空出了一個內應,劉彥自顧思考哪會專心聽是在講些什麼。招募氐人、羌人是無心之舉,他那是真正算得上是無人可用,情非得已罷了,哪是什麼容人之量?
成軍時間短,再怎麼整頓劉彥也不會清楚麾下到底都是一些什麼人物,其中有其他勢力的親族在紅巾軍並不讓人意外。危機感驅使他不得不想“今天平昌城有內應,它日自己軍中何嚐不會出現敵人的一個內應?”,有意招來史辯,現在卻不是好時機。
那邊,史文通仍然在口若懸河,最後以一句:“……自古,無廣大心胸者不足以成事,將軍以為然否?”
見其鋪墊了那麼久,必然不會隻是那麼簡單,劉彥頷首說了句:“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沒有主動談及怎麼獻出平昌城的事情,借口有軍機要務讓人帶史文通下去歇息,“將史辯尋來!”
帳內諸將一片喜色,他們原本對攻打平昌並沒有足夠的信心,見自家主公在平昌安排內應,顯然是早有安排,刹那間再無憂慮。
劉彥說了句,“你們也退下。”,諸將應“喏”喜滋滋的離去。他看向趙鬆,“你都聽見了?”
趙鬆現在還拿捏不定,他本不想答,一旦有答必問,那麼就是表態願意投靠,在劉彥炯炯的逼視下,應了句“自然。”,再也不肯說話。
平白出現變數,劉彥也沒想從趙鬆這裏確定什麼,剛才那一句以其說是在問還不如說是無意識的作為。他站起來走到輿圖前方,定定地掃視平昌與章丘周邊的地勢,一時間心裏有些猶豫不決。
史辯很快到來,他似乎來前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一進帳馬上單膝跪地:“羯人已經無法挽回局勢,以其與羯人陪葬,不如協助主公共成大事。卑下隻是粗略向家兄一提,本想等有結果再稟告主公……”
劉彥揮手打斷,“你們怎麼聯絡?”
史辯惶恐地掏出一疊書信,“請主公過目!”
劉彥接過之後粗略看了幾封,眼角仔細觀察史辯,見其惶恐神色並不作偽,猜測史家這麼做也是倉促而為,不然家族有決斷後不該是以這種形勢“突襲”。他想:“平昌城內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