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顆血淋淋的人頭被呈上來放在旁邊的案幾,早被嚇得麵色如土的人恨不得直接就那麼昏死過去。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殘忍的人,可是再怎麼好殺的人在殺人之前總會有一個理由。眼前這位率軍攻下博陽的將軍,他索求糧秣都沒給人說話的機會就隨意拉幾個人下去砍了,這也太……
在座幾位都可以稱得上是博陽的望族,他們和其它地方的大族比起來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博陽城可謂是根深蒂固,劉彥稍微震懾後也沒有再發什麼瘋,隻是靜靜地掃視一改漫不經心姿態顯得正襟危坐的士紳們。
或許是太受不了壓抑的氣氛,一個看去有些發福的年輕人擦拭額頭因為驚嚇冒出來的冷汗,哆哆嗦嗦:“這位將軍……”
劉彥目光移過去,看得那人差點翻個白眼昏過去。
他擦拭額頭冷汗的次數更加頻繁:“小人是博陽盧氏的少族長,願提供將軍八百石菽……”見劉彥沒什麼反應,趕緊補充“……另有兩百石黍。”,看見還是沒反應一咬牙:“另有一百金奉上!”
劉彥還是什麼反應,他根本不知道菽是什麼,至於黍倒是了解一些,黍是一種葉線形的植物,子實淡黃色,俗稱黃米,比小米稍大,煮熟後會有黏性。至於那個一百金也不是金子,而是銅,大概是一百漢斤的銅。
其實黍是豆類的總稱,古時候米很少人能吃得起,精米一類隻有貴族能吃,庶民一日兩餐吃的是豆類的食物。
有人表態,博陽的地頭蛇們鑒於“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覺悟也紛紛報上數目。
到最後,劉彥依然沒有表態滿意或者不滿意,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使那些士紳們告退後仍然萬分的惶恐不安。
他不是不表態啊,而是這些地主老財報上來的名目奇奇怪怪,這位將軍大人除了代表重量的“石”能搞懂,其它都是雲裏霧裏。
有資格與會的部下從劉彥的舉動看出這次大概不會再“流浪”了,他們心裏無比振奮,誰都知道流寇說到底還是一個賊匪,沒有地盤最終隻能走向滅亡。這下發現劉彥有占據博陽的意思,他們開始在心裏盤算應該做點什麼。
劉彥拿著文書記錄的“貢品”,揚了揚:“你們核實一下,按照哪個家族貢獻得多分個三六九等出來。”他頓了頓,摸著下巴:“在博陽找間酒樓,之後按照貢獻額度發去身份地位不同的刺帖。”
部下們,無論是武將還是少數的文史都是一臉茫然,他們怔怔地看著劉彥。
歎了口氣,劉彥沒有解釋,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耐,指揮作戰和戰術布置沒問題,可是他也隻會這些,對於民政方麵就真的不行了。
民政不比軍事,其實從某方麵來說軍事的發展方向基本是固定的,隻要軍隊建製完整其它都不是大問題,而民政關乎到的不止是民生,還關乎到軍隊的建設。
沒有好的民政想養活軍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自覺對於民政隻能借鑒於後世的文明結晶製作出一個大致的發展框架,例如劃分出合理的部門和所需要負責的事物,而具體應該怎麼做才能達到理想的結果那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