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漢家郎(2 / 3)

一隻手伸了出去,手掌抓住在空中翻滾的頭顱……

劉彥手提胡人頭縱聲咆哮:“手刃胡虜,漢家郎!”聲音裏充滿一種複仇後的快感。

聲滾如雷,久不聽聞的漢語讓胡人女子想起了幾百年前的事情,神色出現了害怕,心靈為之戰栗。

曾經的漢庭天朝軍隊縱橫草原,漢家兒郎口呼“漢軍威武”擊敗草原上如日中天的匈奴人,漢軍兵鋒所指胡人狼奔豕逐皆盡膽寒!

她的開始身軀發抖,驚懼地看著前麵猶如屠殺的搏鬥,一個又一個同伴在刀光或是冷箭中倒下:“漢……家郎?”呢喃聲細不可聞。

撞上樹幹的身軀滑落地麵,沒有死去的胡人翻身恐懼地看著,他口腔咳出血沫不敢擦拭,深怕引來那個如魔鬼一般的男人。

“龍騰虎躍殺聲震,狼奔逐破敵膽寒。撲滅火龍吞殘虜,動地軍歌響凱旋!”劉彥臉呈狂熱的表情,戰刀指向潰逃的胡騎,轉移視線用充滿侵略性目光盯視胡人女子:“我是漢人!懂了麼,漢人!!!”

從頭到尾沒有出現的箭手,隱於暗處的他,刁鑽的箭術讓胡人心驚。

自縱馬廝殺以來,所表現出來的勇悍和戰技讓他們驚駭!

或許是礙於驚人的氣勢,還是擺在眼前的現實,她將目光從戰沒的族人收回來,不敢直視正在咆哮男人,心虛地低下了原本在晉人前麵高高昂起的驕傲頭顱。

包括胡人女子幸存的五個胡人從馬背上下來,他們雙膝跪在地上成五體投地拜服姿勢,用身體的語言表達失敗後的臣服!

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亂世之秋誰的拳頭大誰就掌握生死。

不需過多的描述,簡單的收拾後他們重新上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拓跋秀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捆綁著橫在馬背上。漫布全身酸痛的感覺撲來,她差點又暈睡過去。

身體的不適並沒有讓這個逃亡了幾個月的女人放鬆警覺,她忍住即將出聲的呻吟,控製想扭動的身軀,用眼睛觀察周圍。

像極沼澤一般的環境,馬蹄踏著泥濘不斷地前進,受到雨水滋潤的草叢在即將入秋的季節呈現最後的綠意。草葉上依然逗留未曾滴下的雨水,微風使得它們搖擺,隨後被馬蹄踐踏得歪倒。

渾渾噩噩中,她努力回憶發生了什麼事……

殷紅的液體,回響耳旁的慘叫,一具又一具被戰刀劈砍得殘破不堪的屍體!

是的,她想起來了!

在那片樹林,她的族人對那個人露出敵意發動衝鋒,衝出去的族人在他的戰刀下變成屍體。那個男人是一個從地獄中爬起來的惡魔,他是那麼冷酷地揮刀,仿佛自己的族人是待削的草芥。他是那麼地輕鬆,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隨意用手裏的戰刀奪走一個個原本活生生的生命。

“啊……”

劉彥聽到了驚呼,他沒有將注意力轉到馬背的女人身上,前方一片殘垣斷壁依然是關注的焦點。他的眼眸裏倒影著廢墟,深邃的眼瞳泛著哀傷,刀削般的臉龐微微抽動一下又複麵無表情的模樣。

經過三國動蕩的中原地區被破壞殆盡,伴隨晉篡魏,想要努力恢複國力的西晉又被八王之亂抽幹了骨血。自胡人南下,西晉國都長安被匈奴人劉淵(據說是李陵部落遺民)所建立的政權攻破,劉淵之子劉聰活捉晉懷帝司馬熾,西晉這個朝廷也就消失在曆史長河。

短命的西晉滅亡之後,西晉皇室後裔司馬睿在南方建立起偏安一隅的小朝廷,自此以建康為首都龜縮在淮南一帶,中原地區也成了胡人的牧場。

短短的幾十年間,原本已經被戰火摧殘得殘破不堪的中原地區又在胡人的肆虐下徹底成了人間地獄,再一次經過東晉朝廷兒戲般的北伐,劉彥所見到處是吊死路邊的漢人,有時候連想看見一處斷垣殘壁都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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