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正要說話,影娘已經洗完手了,她不耐煩地開口道:“要是嫌銀子少,盡管可以將命留下!”
這話一出口,兩個產婆哪裏還敢逗留,連連告罪後便離開了。
等在外麵的黎族子弟見到產婆慌慌張張地出來,又渾身是血,還抱著一個小包裹,便知道沈雲汐的孩子沒保住。
眾人都是一種唏噓,但也沒說什麼,而是安靜地在外麵等大長老的指示。
影娘看著躺在床榻上白得如紙的沈雲汐道:“讓人給她清理一下,還是好生照顧著吧,畢竟有用!”
大長老點頭:“尤其是她的手,她在夢境中受了傷,恐怕有所影響。還是要請個大夫看看她的手,若是廢了這人也要不得了!”
影娘歎了口氣,而後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行吧,到底是個苦命的女人,總歸要對她好一些,免得族裏的人會以為我們是鐵石心腸的人,影響不好!”
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兩人才走出了房間。
一看到大長老出來,等在外麵的人異口同聲地朝大長老行禮,大家都是很有默契地問大長老累不累,臉上也全是對大長老的關心,言語中半點不提沈雲汐,仿佛剛剛在裏頭生孩子的是大長老一般。
影娘覺得眼前這些人真是虛偽得厲害,便隻是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自顧自地換衣服去了。
大長老畢竟是一族之長,要顧全很多顏麵,不能如影娘這般完全不應酬,所以他便耽擱了些時間才去換衣服。
“來人,拿熱水來,老夫要沐浴!”大長老朝外喊道。
門口立即有人應聲,很快,熱水和浴桶就準備好了,大長老脫下衣服浸在熱水中,水麵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層血珠子,足見沈雲汐是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大長老皺了皺眉,而後快速地擦拭著手上和身上的血,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洗得可高興啊?”
大長老猛地轉頭,一個男人站在他的身後,大長老大驚失色,他認得這個男人,是黑騎首領!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是怎麼進來的!”大長老雖然心裏驚訝得不得了,麵上卻是很平靜。
他也沒有驚慌地大喊大叫,更沒有召人進來保護他,而是冷靜地看著黑騎首領,語氣更是平淡地仿佛在聊天一般。
黑騎首領冷笑一聲,朝著屏風走去,大長老怒瞪著他:“你要做什麼?”
黑騎首領手腳飛快地拿下了屏風上的衣服,朝著大長老揮了揮:“我是奉命來羞辱你的!”
大長老沒有想到黑騎首領會這麼直白地說出這話,不由怒火衝天地冷哼了一聲:“羞辱我?你也配?瑞天淩呢,他怎麼不來?”
“撕拉”一聲,黑騎首領很是熟練地撕碎了大長老的外袍,然後慢吞吞地回複道:“主子很忙,沒時間搭理你這種老烏龜!”
“你說什麼?”大長老猛地一掌拍在了浴桶的扶手上。
黑騎首領抬眸看了一眼大長老露在外麵的肩膀,嘖嘖兩聲道:“小心一點,萬一春光泄露,我就隻好自戳雙目了!”
大長老被黑騎首領的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他重重呼吸了兩下道:“你們這樣做也太不君子了,瑞天淩若是還當自己是黎族子弟,就讓他光明正大地來找老夫決鬥!”
黑騎首領不屑地看了一眼大長老道:“你這樣的老匹夫怎麼能讓主子親自來呢?況且,當初在我們回冬翎的路上,你可沒給我們好果子吃!”
想到那時他們幾人被困在雪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還要被黎族的人追殺,差點死在雪堆裏的時候,大長老可曾說過什麼公平決鬥?
既然他可以用卑劣的手段對付他們,甚至引來狼群讓他們苦戰,他們為什麼就不可以耍點手段對付他?
“你敢和紅墨閣合作,對皇妃下手,就應該想到今日的結果,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老匹夫,你的死期到了!”
“撕拉”一聲,黑騎首領用力撕碎大長老的最後一件衣服,冷笑著看著大長老:“而且你會死得特別難看!”
“哼,你以為你能打得贏老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大長老一邊說話,一邊朝後靠去。
浴桶離床榻很遠,但離帷幔並不遙遠,要是能夠夠到帷幔,就能扯下帷幔遮羞。
然而黑騎首領已經看穿了大長老的心思,他拔出佩劍,朝著大長老衝了過去:“殺你這樣的老龜,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