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細弱的聲音從極遠處傳到我的耳中:“小姐……”
我立即分辨出那是雨兒的聲音,我連忙應道:“雨兒,我在這兒!”
雨兒的聲音越來越近,肩膀上的拍打也更加重:“小姐!小姐!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奴婢啊,您快醒醒!小姐!”
雨兒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讓我有一瞬間的迷茫。
醒?難道我在做夢?
正這麼想著,我的額頭上傳來了一陣刺痛,有人將什麼東西刺進了我的額頭。
這東西特別尖銳,好像是我慣常用的銀針。
隨著銀針的刺入,我的意識漸漸從那個黑暗無邊的長壽殿中脫離出來。
我悠悠轉醒,雨兒看到我睜開眼睛,“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小姐,您終於醒了,奴婢都快被您嚇昏過去了!”
我感覺渾身酥麻,提不起勁,好像剛剛跑完一個馬拉鬆一樣累:“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睡覺?”
雨兒點頭,她擦了擦眼淚,我看到她臉色蒼白,臉上還有很多淚痕,看起來的確是被嚇得不輕。
她吸了吸鼻子道:“奴婢見您睡得踏實,想著您之前一直睡不安穩,好不容易能睡一個好覺,便放在針線活,在一旁守著您。沒想到您睡了沒多久就開始講夢話,而且劇烈地掙紮著,奴婢叫了您很多次,一直叫不醒您,就將神醫請來了!”
我側頭,神醫果然坐在我的床榻旁,他聚精會神地拿著兩根銀針放在火上烤:“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老夫要給皇妃再紮兩針!”
神醫將銀針烤得通體發紅以後,在半空中揮了揮,而後對準了我臉上的另外兩個穴道,快速地紮了進去。
“嘶——”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臉上傳來,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神醫皺著眉頭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他才將三根銀針取下來,雨兒立即問道:“小姐,您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神醫拔出三根銀針的時候,我身上的力氣恢複了大半,但精神還是十分疲累:“好多了!”
雨兒看向神醫問道:“神醫,我們小姐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神醫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老夫也不知道,從脈象上來看,皇妃一切正常。但老夫給她紮針,她卻如此痛苦,實在反常!”
說著,神醫又給我把了一次脈,可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金子急了,問道:“會不會是中毒了?”
神醫搖頭道:“若說是中毒,更像是中巫。在北疆,沒有人能夠做到隔空下巫術,除了柔夫人。可是柔夫人已經死了,毒女也都被淩皇安置好了,皇妃又是一個心性堅定的人,怎麼會中巫術呢?”
神醫皺得眉頭都快打結了:“應該不是巫術,那究竟是什麼呢?”
神醫看向雨兒問道:“雨兒姑娘,這屋子裏一直隻有你一個人陪著皇妃嗎?”
雨兒搖頭:“姑爺怕小姐夜裏害怕,所以讓黑騎將屋子東側連著的耳房收拾了出來,金子就在耳房裏休息,如果有什麼聲響,金子也能聽到。”
她指著地上放著軟墊的地方道:“而奴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這裏,期間,奴婢沒有見到過任何人進來,也沒聞到過奇怪的味道,更不曾離開過半步!”
神醫看著沒有異常的銀針,歎了口氣道:“這就奇怪了!”
我看著她們三人心事重重的樣子,微笑道:“也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吧!”
我伸手撫了撫小腹,道:“懷孕的時候容易多夢,之前一直忙碌,連做夢的時間都沒有,現在一下子空閑下來,可能緊繃的神經就有些鬆懈了,噩夢也就跟著來了。”
金子看著我勞累的樣子,皺眉道:“屬下覺得事情一定不簡單,皇妃放心,屬下一定會加派人手保護皇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