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難熬,身體上的心理上的都度日如年,這時候發揮阿q精神也寬慰不了嘔吐的心了。喬小行很少出病房,就算出去也包裹得親媽都認不出,就怕遇到熟人,顧澈常來,經常看見喬小行搬一椅子坐在窗戶前,麵朝天空曬日光浴,但是臉卻一天白似一天。
三月的第二天,林翊宣風塵仆仆飛回來了,打給喬小行,喬小行推說自己出差把見麵日期後延到一起去北京,接下來,她慎重的和奶奶、爸媽商量北上的行程,嚴善從原本是可以陪她去,可以一個早已定下的醫療支援小組正好在六號出發去西寧,在奶奶的堅持下,常如請假陪喬小行前去。緊張的全家人如臨大敵。
嚴善從很有些擔憂,他覺得就算是好朋友的婚禮,在身體條件不允許的條件下缺席,朋友應該會體諒,喬小行衝他笑笑:“不是朋友,是親人,姐妹。況且,一輩子病生那麼多回,朋友才結一次婚啊。”
等到四號,喬小行打電話催陸辛,說好的伴娘禮服呢?陸辛說晚上就送到,讓她在家等著,送個禮服搞得神神秘秘,喬小行很狐疑,她是沒那個力氣回去等著,到時候讓喬錚或者嚴善從幫她去取好了。
臨近七點鍾,喬小行費大力氣吃下晚飯窩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傳來了一句深情的“誰是你值得一輩子去愛的女人,來世今生最想要回的人……”原本睡眼朦朧的喬小行猛地睜開眼睛,見鬼受到驚嚇般看著手機。
蘇頌?蘇頌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她?按蘇頌的脾氣,她那麼不知好歹的離職,蘇頌應該跟她老死不相往來才對!不會是手機被盜了吧!
猶豫了一會兒,喬小行用一種要摸上高壓電線的姿勢小心接通電話放到耳邊:“蘇頌?是你嗎?”
“不是我難道是鬼?”蘇頌站在自家客廳望著對麵樓喬小行的家,仍舊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人回來的跡象,自從喬小行爺爺去世,她就回來過一次,還是匆匆又走掉,蘇頌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要賣房子搬家了,現在,電話那頭喬小行又一副“這怎麼可能”的語氣讓他更加不爽。
電話裏喬小行很小心翼翼問他什麼事,蘇頌眉頭一皺,一股無名火慢慢在心頭燃燒,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陸辛讓我拿給你的禮服,一會兒給你送過去,你最好在家。”
電話裏靜默了。
蘇頌把電話拿到眼前看了下,顯示還在通話中。
所以說,和他說話都已經覺得別扭了嗎?
“不回明天自己來取。”蘇頌硬邦邦說完就掛了電話,啪的將手機扔在桌子上,在空而大的房間裏顯得特別刺耳。
蘇頌從冰箱拿了罐啤酒,他不嗜酒也不酗酒,隻是自從過了年他總是煩躁莫名,喝罐啤酒似乎能舒服點。冷靜了下,蘇頌不得不承認剛才和喬小行發火實在莫名其妙,自己的煩躁完全是來源於即將和白伊文結婚這件事。
曾經和葉修遠說過自己沒他那麼心不甘情不願,可事到臨頭,真的心有不甘,他沒有過愛情,也不對愛情抱有期待,更不認為婚姻一定要有愛,白伊文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他是不討厭她的,所以他甚至還弄清自己到底在不甘個什麼。
蘇頌到底是個自律自控的人,一罐啤酒入腹他已經可以平靜的打開電腦冷靜的工作,直到門鈴被按響,蘇頌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八點零一分,這個點兒敢毫不顧忌按他門鈴的要麼是警察要麼是秦許,如果不是葉修遠在籌備婚禮,他鐵定以為是葉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