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行打著哈欠眯開眼,臉頰還在蘇頌的肩頭蹭枕頭一樣蹭了蹭,大概是質感不對又或者喬小行神經末梢已經反應過來,在蘇頌和司機驚訝的目光中,喬小行騰的就要站起,頭在車頂撞出了結結實實的“砰”的一聲,疼得她一手捂著頭頂齜牙咧嘴一邊絮絮叨叨的道歉:“對不起,蘇頌,我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真的……”
車穩穩的停在明亮的路燈下,蘇頌無奈搖搖頭:“付錢,下車。”
“哦哦哦哦!”喬小行手忙腳亂找出錢包,不知道是還沒徹底醒過來還是激動過度,一把韓幣外加叮叮當當的硬幣散落在腳下,喬小行彎腰去撿,又撞到前麵座椅,喬小行隨手就把打開著的錢包放到旁邊,俯下身專心去摸硬幣。
蘇頌並不是特意要看,隻是人都這樣,看到照片,尤其熟悉的人的照片總會多留意下,於是,在喬小行翻開的錢包裏,蘇頌看到了自己的一張黑白一寸照片,還帶著塑封。蘇頌一向不喜歡拍照,這張小的可憐的半身像絕對不是他主動拍的,而且穿黑色西裝校服這麼傻的照片也隻能是他就任校學生會主席時在開學典禮上的演講,他敢肯定,這是喬小行偷拍的。無孔不入的家夥!
蘇頌不著痕跡的將照片拿出來放進口袋,再若無其事將錢包合上,然後靜待喬小行手忙腳亂的付錢匆忙推門下車——眼睜睜看著喬小行被車門絆了個跟頭,直接從車裏摔出去,姿勢不美的趴在了雪地上。
喬小行趴在雪地上,臉上冰冷的觸感瞬間讓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清醒過來,她心裏無比哀怨,在裝暈和假裝淡定爬起來之間做著思想鬥爭,鬥爭還沒結束,她同時聽到來自前方和後方的兩種聲音,蘇頌說“起來”,前麵是一群,哦,不,是一坨人一邊怪笑一邊嘰裏呱啦,喬小行爬起來的時候還有時間感慨了下:世界上的小混混果然都是一個格調——找揍!
她心情這麼抑鬱的時候碰上一群嘲笑她的小混混,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讓人惱火的事麼?哦,她錯了,有的,她站起來拍打身上的雪的時候,有個膽大包天的小混混居然來拉扯她的胳膊。
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拿他們撒氣啦,正要張嘴說幾句有氣勢的話“宣戰”隻聽蘇頌冷冷一聲“喬小行,揍他們”從身後傳來。
誒?這是律師蘇頌說的話咩?這可是在國外!打架被警察叔叔抓走真的不會引起國際糾紛咩?
喬小行看蘇頌,蘇頌說“狠狠地揍。”
“我的傭金夠賠醫藥費嗎?”
“富餘!”
難得他們有誌一同,喬小行默默的把包遞給蘇頌,回頭衝著小混混抱了抱拳,在他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離喬小行最近的那個臉上已經結實的挨了一拳,被打愣了,哼都忘了哼一聲。
這一場一對多的“群毆”,因為喬小行心情不爽而導致結局稍微有點慘烈,幾個小混混一邊撂著狠話一邊連連倒退跑走。
喬小行緊緊圍巾正正領子,從蘇頌手裏接過包。
“蘇頌,你這算不算教唆打群架擾亂社會治安?”
“算。”
“作為法律從業者,你這是知法犯法啊!”
“反正要賠錢也是你出,拘留也是你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什麼這種品格蘇頌你真的還要發揚光大嗎?
走近酒店、進電梯、上樓、出電梯,這期間,喬小行沒再多話,走到蘇頌房門前時喬小行才說道:“蘇頌,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蘇頌刷卡開門:“進來說。”
喬小行跟進來,站在門口猶豫著說道:“我想拜托你想想辦法讓陸辛回蘇家過年。”
正脫外套的蘇頌停下動作,神情極度不解:“你不是說陸辛要來韓國和你一起過年?”
“她隻是在逃避,更確切的說是為了維護她的自尊和驕傲,隻是不想讓你們以為她是那麼希望得到蘇家的認可。我知道,她還是很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一個和她有共同血統的家。”喬小行低著頭,像是解釋給蘇頌聽,“你別看陸辛表麵大大咧咧傻姑似的,其實她比誰都敏感,對自己的私生女身份很介意,所以除了我這種厚臉皮的她沒有朋友。”
“很中肯。”
“誒?”
“厚臉皮這一點。”
喬小行滿頭黑線:“蘇律師,對這一點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並已經決定改正了,你就不要老戳我痛處可以伐?那個,陸辛反正你們是一家人,你自己想辦法吧,比如你爺爺生病什麼的……我先回去了。”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就聽蘇頌問道:“喬小行,你對我們家好像意見很大!”
“有點。”喬小行難得有骨氣一回,然後打開門飛奔而去。
聽著隔壁房門“砰”的關上,蘇頌搖搖頭,喬小行這家夥今天不過幫忙打贏了一場官司好像脊梁都直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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