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行因為總賴床,常如給她買了四個鬧鍾分置各處,洗手間都放了一個,其中兩個是懶人鬧鍾,一個會飛一個會溜,喬小行昨天睡得晚,今早愣是折騰了十五分鍾才把鬧鍾歸位,想到自己車還在律所樓下,今天隻有擠地鐵的份兒,於是飛速刷牙洗臉換衣服走人。一是怕地鐵擠,二是想吃牛肉餡餅。
蘇頌起床,頭昏沉的厲害,想起昨天喬小行說讓他喝酸奶解酒自己給忘了,打開冰箱看看……沒有酸奶,挖了個冰塊放在水裏喝下去算提神,習慣性看向對麵,沒有人站在陽台上和他使勁揮舞手臂打招呼。
清淨的世界真美好!
到車庫取車,隔壁車位是空的,那車位是喬小行多花了一萬塊錢跟人換的,然後不出意外,每天早上她都會在車裏等著,和他打了招呼然後一前一後開出車庫,當然,以喬小行那種速度,不出三分鍾就會被他甩得遠遠的。
蘇頌本來已經發動了車子,又看了眼旁邊車位,這個點車不好打,地鐵也死擠……
蘇頌給喬小行打電話的時候告訴自己:是因為她剛手術完自己才有這份好心的,這隻是基於她是陸辛朋友又是自己同事的關係,如此而已。
電話很快接通,喬小行的聲音很清明也很疑惑:“蘇律師?”
蘇頌板著聲音道:“下樓,十分鍾,隻這一次,下不為例。”
可是,電話那邊“姑娘,你的羊雜湯”是怎麼回事?
喬小行很快給他解疑:“蘇律師,謝謝你啊,不用了,我今天早上搭地鐵過來,現在在公司附近了,哦,用不用給你帶早飯?”
蘇頌就掛了電話,臉上一黑。
蘇頌到律所的時候喬小行正聚精會神對著電腦,方玉琢叫了聲“蘇律師”喬小行才站起來和打了招呼又坐下對著電腦,好像很忙似的。方玉琢說:蘇律師,小喬買了咖啡,放到您辦公室了。蘇頌沒言語,徑直進了辦公室。
方玉琢偷偷跑來彎著腰扒著喬小行耳朵說:我怎麼覺得蘇律師今天有點氣壓低啊。
喬小行尋思,那是啊,昨天晚上的事是蘇頌最討厭的,氣壓低已經算不錯了,沒刮台風算他修養和自控力極好,她就是怕掃到台風尾才大早上窩在電腦前裝作很忙碌的。
蘇頌習慣性打開電腦,慢慢喝咖啡,不經意間往外瞥了眼,喬小行和方玉琢不知在說什麼笑得像朵花似的,一如既往的冒著傻氣。想到昨晚,蘇頌有點煩躁,看來小顧是打定主意要和蘇家靠一靠了,如果他是走蘇家別的人的路線他也無所謂,可走到他這裏就讓他很煩。而這一切都是喬小行那個傻帽造成的。
正巧,這個傻帽就打內線進來了,蘇頌口氣有點衝:“什麼事?”
喬小行不知內情,以為蘇頌還為昨天的事低氣壓,於是趕緊說:“蘇律師,dcg研發中心有代表過來,是上周預約的時間。”
蘇頌在會議室待了半個小時之後出來,正巧喬小行去pantry接熱水出來,被蘇頌冷視一眼她下意識的倒退一步退了回去。待蘇頌走過去喬小行小心翼翼出來,心道,誰說沒有台風的,這已經開始凝聚雲團了!
是以,中午飯喬小行都沒敢在食堂吃,迎著寒風走了三條街去找陸辛吃快餐,順便和她約好下班去看電影,順便去陸辛家看布偶。
蘇頌的煩躁其實不是來自喬小行,煩的是dcg是大顧的公司。
雖然可能是巧合,但蘇頌不願意自欺欺人認可這種可能性。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巧合這種事情有點太天方夜譚。
除此之外,蘇頌煩躁的還有過年,雖然他和葉修遠說自己對“和親”這種事情沒那麼不樂意,可真到了考慮這件事的年紀他怎麼也壓不住心裏時不時冒出的不願意。爺爺今年讓陸辛和他一起回去過年,想必已經給他們兩人挑好了“和親”對象。
陸辛還有拒絕的餘地,他呢?
因為煩躁,蘇頌沒了吃午飯的胃口,等到下午饑腸轆轆打開抽屜的時候猛然發現一件事:空空如也,沒有可以充饑的各式餅幹和漂亮蛋糕,什麼都沒有。
忍饑挨餓到下班時間,本來想旁敲側擊喬小行一下,可惜,一出門就見喬小行桌上收拾的整齊幹淨,椅子也規規矩矩的躲進桌子下。
跑得比兔子都快。
心裏鬱積著不滿的蘇頌被秦許給拯救了,秦許從南京過來,喊他吃火鍋,蘇頌巴不得答應了,雖然是北京人,但他其實不喜歡一幫子人一堆筷子在一個鍋裏涮肉吃,但是今天他不想一個人吃飯。
在進店之前,蘇頌深深吸了口氣,一進門,被羊膻味熏得噤鼻,拐進去一張六人桌上,隻見秦許、陸辛,還有個喬小行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蘇頌冷視喬小行,所以說,她跑這麼快是為了趕飯局?趕同一個飯局都不跟他打個招呼?昨天他還為她擋酒,今天她就敢當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