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律師不會接在他手機裏沒有記錄的電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蘇頌拿著杯子站在大落地窗前慢慢喝水,來了s市八年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現在從高處望下去還是白茫茫的一片,總算有了點冬天的味道,不過,馬上蘇頌又皺了眉,s市的雪留不了多久,化雪的時候會把車子弄髒,想到這一點就讓他煩躁。
巧的是,座機又不合時宜的響起,蘇頌麵色更加不悅,方助理她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這個時間打擾他……殺無赦。
電話裏的聲音卻不是方玉琢,他想了一秒鍾,確定那邊隻說了一句“hi,蘇頌”的是喬瀟瀟。
昨晚喬小行跟他講過喬瀟瀟回來了,可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什麼事?”蘇頌簡單利落問道,視線又落在那杯涼透的咖啡上。
電話那頭大概被他這麼直接的問題給弄怔了,再開口語氣裏陽光的色彩黯淡了幾分:“沒什麼事不能給你打電話嗎,請你吃飯,不知道蘇大律師肯不肯賞光!”
蘇頌喝了口水,麵色不改:“我很忙。”
喬瀟瀟像是被噎住了,一會兒才又笑:“那以後再約,沒關係,反正我是回來定居的。改天打給你。再見。”
不待蘇頌說什麼喬瀟瀟就掛了電話,蘇頌放下話筒,繼續慢悠悠喝水,好像這一位喬小姐是誤會了什麼。
喬小行上午掛了幾瓶水,掛得她左臂冰涼,她家母上殿大人來的時候帶了個暖水袋給她抱著,又打開兩個保溫桶,兩個家常菜和紅棗山藥排骨湯,喬小行慢條斯理吃著,看著自家閨女的德行,常如搖搖頭。
聽喬小行說了經過,常如都想狠狠給閨女兩巴掌,終於念在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重病在床”沒忍心下手。
“所以,喬小行,你還打算在那個男人身上浪費多少年光陰?是不是打算耗成個老處女嫁不出去才死心?”常如問道。
喬小行正咀嚼最後一口飯,鼓著腮幫子,一邊口齒不清回答道:“媽,你們醫院最近還有沒有年輕有為才貌兼備的男醫生啊?有的話給我介紹介紹唄。”
常如審視她一番,喬小行雖然笑著,卻笑得那麼勉強,眼睛水汪汪的,知道女兒放棄的代價這麼大,但作為母親,常如還是樂於見到這個結果的,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年輕人嘛,有了新的目標,慢慢總會遺忘那些傷痛的。
“吃完了?走,出去逛逛,買幾件新衣服,過幾天我們醫院聯歡會,你來看看。”常如當機立斷決定。
“媽,我身體這麼……”喬小行試圖反抗。她後悔了,她不該挑這個時候坦白。
“別跟我說虛!死不了,活動活動反倒好,再說,是開車帶你去,累不著你,快點,穿衣服。”常如一直都是風一般利落的性格,三下五除二把喬小行穿戴好牽出去遛了。
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常如拖著喬小行去坐電梯,一路上絮絮叨叨,當常如正跟喬小行說:“你皮膚白,買條淺色裙子,到時候讓陸辛給你化化妝,氣色好看點兒……”然後,電梯門開了,蘇頌和方玉琢那麼突兀的就出現在麵前。
常如見過蘇頌的,此時見麵,想到不爭氣的女兒這麼委屈常如就拉下了臉,繼續跟喬小行說:“老媽幫你挑的衣服,包你明年嫁出去。”
喬小行訕訕的和兩人打招呼:“蘇律師,方律師。”
方玉琢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問她身體好點了沒,蘇頌幹脆隻是掃了一眼就轉身站好,陌生人似的。
喬小行確實很尷尬,雖然病是真的,可現在的狀況好像她故意偷懶一樣,於是又往常如身邊靠了靠,使勁挽住了媽媽的胳膊,手背上拔針後貼著的膠布大咧咧的露了出來,喬小行見到,條件反射似的把手縮了回去,心裏暗罵自己,怕個什麼勁兒。
“小喬,阿姨,你們去幾樓?也是去吃飯?”方玉琢按了九,又問喬小行。
喬小行剛要張嘴就聽她媽說:“不是,我們到五樓就好,小行買幾件衣服,女孩子嘛,約會總要打扮一下。”
說著話電梯已經到五樓,喬小行跟兩人點點頭就被常如給拽了出去,步子踉蹌了下。
方玉琢說:“小喬怎麼說約會就約會去了,新來的那個小文……”
“讓她明天回來上班!”一直未開口的蘇頌說道。
“蘇律師,這不大好吧,我看小喬手上還有膠布呢,臉色也不好,再說……”方玉琢覺得老板雖然很有型,可是有點壓榨員工啊,看喬小行那臉白的,跟見了鬼似的。
蘇頌淡淡瞥了她一眼,方玉琢聲音就低了:“那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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