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最有權勢的兩人,互相對視,禦書房立時死寂一片,楚易這話大逆不道,史上任何一個明君聽了,都會產生猜忌,這可是要限製皇權,甚至有可能讓他李家無法千秋萬代。
即便李純心底也是“咯噔”一聲,他明白楚易的意思,可他也很難邁過去這個坎,甚至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感。
“除此之外呢?”李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太宗皇帝創造的盛世,過於使用異族,這直接導致,華族在盛世煙雲下,不願流血,一旦大唐虛弱,異族叛亂,盛世大廈將在頃刻間倒塌,所以,從天書院開始,我們需要足以延續下去意誌,這種意誌,就是府兵的意誌,我們要把這種意誌,延續到後人身上去。”楚易說道,“以往國家危難,總是百姓流血,現在要變一變,從我們開始,國家有難,貴族必須衝在最前麵,我們要把這種意誌,注入到皇族血液中,注入的權貴的骨子裏去,讓這種魂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李純看著楚易,有些蒙了,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卻無從著手,此時聽到楚易這麼一說,豁然開朗:“說的好,府兵的魂,便是我大唐的魂,這種魂若是不延續下去,必然會導致大唐在盛世中走向滅亡,從現在開始,從我李純的後代開始,皇族必須流血,權貴也必須流血,老百姓在太平年代供養貴族,戰爭時代,貴族就應該為他們流血!”
李純有些熱血澎湃,這段時間他被拿著重擔壓在身上,有些踹不過氣來,若不是有楚易跟他一起扛,他怕是早就崩潰了。
他很久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但楚易的幾句話,卻讓李純感覺到了屬於人的情緒,那種少年應該有的意氣風發,應該有的狂傲不羈。
“可是,我很擔心,貴族不願意這麼去做,聖人世家傳自聖人,最終還是以自己的利益為核心,一旦觸碰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反抗,我就怕最終這隻是一個幻想。”李純苦笑道。
“天書院負責教化天下,這件事讓天書院去做最適合不過,陛下隻需在大唐律中,加上一道不可違抗的律法,讓所有達到貴族階層的子弟,都要進天書院學習,十年改變不了,咱們用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一百年,我想,你我還是可以活夠一百年的。”楚易笑著道。
“朕怎麼就忘記了,你還是天書院掌院呢,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李純有些迫不及待,“我這就召集天書院所有教諭教習入宮,商討出一個延續之法來。”
“陛下稍安勿躁。”楚易攔住了他,道,“此事不急於一時,南方戰事剛剛平息,便大動幹戈,有違天道,還是等到天下稍安一些,再做不遲。”
“你這是勾起了我肚子裏的饞蟲,又要讓朕忍回去啊。”李純沒好氣的說道,但還是冷靜了下來,“你說,大唐隻能有朕一個人皇到底是什麼打算?”
“我相信陛下執掌大權,是天下百姓之福,可我不相信人性,陛下不能保證日後的人皇,全都和陛下一樣,都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吧。”楚易說道。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九龍聖皇璽已經在朕手裏了,總不能朕歸天之後,不傳給後人吧,又或者說,讓這九龍聖皇璽,再次流落在外?”李純說道。
“我有一個辦法,但還是要陛下做出決定。”楚易說道,“如果陛下不願,便當我沒說,如果陛下願意,便放手去做。”
“什麼辦法?”李純有些激動,可心底還是有些不安,還以為是楚易留了什麼後手。
“把九龍聖皇璽與大唐律融為一體,將大唐魂寫入大唐律。”楚易說道。
李純一聽,當即沉默了下來,他沉默是因為自己剛才小人之心,心底不由產生了幾分愧疚,但他很快便恢複了過來:“看來,你早就算計好了,不過,此事還得容我考慮一番。”
楚易點了點頭,沒有強求,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就是李純的事情,他始終都相信,李純會為他的子民,去把這件事辦個徹底。
隻要有大唐魂的存在,楚易不敢保證大唐能夠千秋萬代,但至少延續上萬年,絕對沒有問題,至於萬年之後,後人又會怎麼樣,他才懶得去想。
楚易離開大明宮後,李純一個人坐在禦書房內,思考著楚易的那些話,對於皇帝來說,楚易的話簡直大逆不道,即便李純跟他關係這麼好,他還是很抵觸的,畢竟他雖然是人皇,可他畢竟還是李家後人,他也得為李氏皇族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