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和他的黨羽,被拉出去砍了之後,紫宸殿又平靜了下來,這裏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到議論的人,就是杜秀夫,要說揣摩聖意,這朝堂上沒有人能比得上杜秀夫,何忠充其量不過就是會溜須拍馬而已。
李純掃了眾人一眼,冷聲道:“關中百萬府兵,因朕軍令,踏上戰場,共赴國難,朕為有這樣的子民,感到榮幸。吾王弟,金戈鐵馬,氣吞山河,收複萬裏河山,朕為有這樣的兄弟驕傲。”
李純沉吟了片刻,繼續道,“朕知道他為何去阻擊西路大軍,在軍事上,這確實是荒唐之舉,可是,為了那百萬府兵,朕覺得值,換做朕,也會這麼做,你們說他殺了斬了神國六十萬大軍,不留俘虜,日後不好和談?嗬,朕告訴你們,朕從來不曾承認有什麼神國,大唐南方的七國之地,朕一寸不讓,要談,讓七國的王,跪到紫宸殿麵前,給朕俯首稱臣!”
吳國邊境要塞青雲城中,楊鵬煊站在城頭上,準備迎接大唐的徹底的報複,他很了解楚易,這個家夥就是那種,你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他就要砍你一隻手的凶人。
所以,剛回到青雲城的楊鵬煊,甚至來不及痛心,便清點了人馬,準備迎接楚易的報複,好在,隻要在神國境內,他們的軍隊,就能夠發揮出超常的戰力。
這也是為何,大唐軍隊不肯進入神國境內戰鬥的原因,這裏是有光明神庇佑的地方。
然而,現在的神國大軍,已經士氣崩潰,盡管有信仰的支撐,可他們麵對的是凶人楚易,對方隻要出現,他的軍隊就會陷入恐慌中。
自從光明神教建立,從大唐分裂,這還是他們最大的一次敗仗,而且是以多打少的慘敗,一旦傳入諸國,恐怕會引起恐慌。
“百萬精銳進入大唐,最後隻回來不到三十萬人,深紅騎兵全部葬送在仙州城下,若是觀主回來,我恐怕難辭其咎!”楊鵬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一旁的陳殿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這次的大戰,確實有他的責任,如果一開始就進行決戰,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那時候神國氣勢高昂,壓力都在大唐這邊,到一個多月的現在,壓力完全轉移到了他們身上,楚易扭轉局勢的關鍵,就在於士氣。
即便符紋神殿加入,即便楚易那裏冒出了魔神騎兵,可隻要士氣不落,他們獲勝的把握依然在七成以上。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現在最重要的是封鎖消息,免得諸國內部生亂。”陳殿主腦子很清醒,“楚易手底下都是騎兵,我們據險而守,又在神國境內,有光明神庇佑,他不可能長驅直入!”
楊鵬煊心底稍稍安定了不少,就在這時,探子突然前來回報,告知他們,楚易並沒有追擊過來。
陳殿主正奇怪楚易為何沒有追擊,楊鵬煊驚呼道:“完了……西路大軍……西路大軍恐怕徹底……徹底完了……”
“西路大軍,什麼意思?”陳殿主奇怪道。
“楚易落下最後一子時,跟我說,西路大軍別想回去了!”楊鵬煊到現在才想起這事來,“如果西路大軍崩潰,咱們很有可能,失去對諸國的掌控,到那時候大唐重兵壓境,諸國即便不敢投誠,也會左右搖擺,信仰不定,對我神教將是巨大打擊!”
陳殿主也傻了,根據他得到的情報,西路大軍雖然損失慘重,可也還有將近六十萬之巨,回到南方據守,完全可以抵擋住西麵的進攻。
可一旦西路大軍被滅,神國便會麵臨一路門戶大開的危險,而且,在西邊還有蠻族的壓力存在,這次之所以讓西路大軍緩慢行軍,其實就是怕蠻族乘機來攻,隨時可以撤回南方。
“如果西路大軍覆滅,那就隻有把東路大軍調到西邊鎮守!”陳殿主苦笑道,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裏,都是山窮水盡之色。
齊修遠得知中路大軍潰敗時,已經是幾日之後了,他立即率領兵馬,退出桂州,進入了梁州,準備趕往神國。
身為西路大軍元帥,他很清楚現在的局麵,氣運的天秤已經開始像大唐傾斜,神國的慘敗,意味著他們的生存空間,將會被無限壓縮,甚至亡國。
齊修遠來不及想這些,他隻能想到眼前的事情,西路大軍必須撤回去,神國不能沒有他這幾十萬人馬。
然而,齊修遠剛剛進入梁州腹地,進入到一片開闊地帶時,便感覺到不對勁,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