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臉色一變,她自然知道天帝玄武甲,那可是太宗皇帝的戰甲,曾名聲遠播,一件天帝玄武甲,一件九龍聖皇璽,已經坐實了人皇的位置,誰也撼動不了。
李純根本就不用離開長安城去征伐天下,他有一個好兄弟,而這個好兄弟還是一位少年軍神,從草原到海疆,從海疆到長安城下,從無敗績。
“他的命,可真好,我皇兒要是有冠軍候相助,也許這天下,就是我皇兒的天下了。”夏侯氏說道。
“小妹啊,不是我小看進兒,即便楚易扶持他當了人皇,這天下也不會比現在更好,我甚至覺得,會比現在更壞。”夏侯撫苦笑道,“他能做到像李純那樣,對楚易無條件信任嗎?他能放心的讓楚易帶著幾萬荒族騎兵,在大唐的土地上征伐嗎?他敢封楚易為一字並肩王,並且讓這爵位與國同休嗎?”
夏侯撫喝了口茶,譏笑道,“他不敢,也沒這個魄力,所以,即便他當了皇帝,最先做的就是聯合長安城的勢力,殺了楚易,過河拆橋。是我,我也會選擇李純。”
夏侯氏又如何不知道自己那個兒子不爭氣,大好的局麵,化為烏有,雖然這其中也有夏侯家的原因,也有她的誤判,可如果他爭氣一些,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哥哥,我覺得你應該考慮李純的建議,天下大勢不可逆,大唐中興是必然之事,如果等到楚易收拾了神國,掉過頭來對付我們,也是遲早的事情,我知道燕州子弟,絕不會反叛夏侯家,他們會跟著你與楚易決一死戰,可是……”夏侯氏的眼光看的很遠。
“不必說了。”夏侯撫冷冷的打斷道,“我會考慮的。”
夏侯氏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夏侯撫心底邁不過這個坎,接受李純的建議,他夏侯家就必須交出軍權,雖然爵位可以保留,可卻得永遠離開燕州,去長安城養老。
與夏侯家的平靜不同,高陽王家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王守成的正房一脈,已經提議要將李秀獻出去,與人皇求和。
偏房則是激烈的反對,他們決定要跟神國使者談判,簽訂協議,一同對抗人皇,絕不能把李秀獻出去認輸。
坐在主座上的王家家主,一直眯著眼睛,保持著沉默,換做以往他早就打斷了他們,可現在他卻沒有參與的意思。
等到各自爭的麵紅目赤,口幹舌燥時,王家家主去起身離開了,他來到王家密地,一處門戶外,講起了如今的形勢:“老祖,情況就是這樣,如今的局麵,對我們很不利。”
過了很久,門戶中傳來蒼老的聲音,道:“大唐立國三千年,對我王家不薄,神國卻是狼子野心,如果讓神權代替皇權,我王家日後怕是連立足之地都沒了,不過,即便如此,人皇的強勢,日後也同樣會威脅到我王家的根基,如何取之,確實兩難。”
“老祖以為,我們等當如何處之?”王家家主問道。
“留著李秀,不要與神國使者接觸,靜觀其變,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去西邊聯係蠻族的那些神廟。”王家家主說道。
“真的要這麼做?”王家家主有些擔憂。
“這是我們最後的退路,誰讓這天底下,竟然出了一個聖人,別說夏侯家那個老不死的,就連我也不敢輕易出關。”王家老祖聲音中透著忌憚。
“聖人有這麼可怕?”王家家主問道。
“長安城三大巨擘是何許人也?顏玉這老不死的,又是何許人也,在聖人麵前,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你覺得不可怕?”王家老祖笑著道,“你沒看到,醜家的老不死,自從聖人出現後,便躲進了自家的小世界裏,什麼忙都不願意幫,他是不想讓聖人抓去做了盾牌。”
“老祖這是何意,難道說那些巨擘們都回不來了嗎?”王家家主不敢相信。
“宮裏的那隻狐狸,一旦跨海找到妖族,咱們人族的末日就到了,聖人把他們抓走,不過是要提前做一些準備而已。”王家老祖說道,“如果哪天聖人把我們想起來了,哪怕躲到小世界裏,也得乖乖的出去,除非……我們能夠逃出牢籠!”
“牢籠,什麼牢籠?”王家家主聽了一神冷汗。
“現在知道,隻會讓你絕望,什麼時候你能夠達到老夫的境界,或許有一線超脫的機會。”王家老祖苦笑道,“哼,聖人?那些家夥,都不是好東西!去西邊吧,那些神廟曾受我王家先人指點,定不會負我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