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大反王大營中,已經炸開了鍋,李純的罪己昭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初登皇位,天下未安,便下罪己昭,這不是自扇耳光?
一開始,他們還擔心災民會被這罪己昭感動,可很快他們便發現,這份罪己昭並沒有讓災民感動,反而激起了災民心中的怒火。
人皇高高在上,以往這些災民還有些畏懼他,可罪己昭一下,李純一個人把罪過攬在身上,反而讓災民們不再畏懼,甚至成了一個宣泄的口子。
他們家破人亡,饑腸轆轆,一份罪己昭就能夠了事了?李純把罪過攬在身上,在百姓眼裏看起來是認錯,可實際上是在包庇李元宗。
尤其是想到之前他包庇楚易,任用這位殺夫大仇人的事情,災民們更是怒火中燒,覺得李純這位人皇,比地痞無賴還不如。
反王們見此情景,知道攻打長安城的時候到了,決定明日便全力進攻,無論如何也要拿下長安城。
可他們並不知道,在叛軍當中,有一個人的想法完全不同,這人就是秦良玉,她想到了昨晚上李純的道歉,還有今日的罪己昭,心中有些惶惶不安,這明顯是因為她的要求,所以李純才下了罪己昭。
原本一夜都躁動不安的秦良玉,便更加躁動了,看到主帥失魂落魄的樣子,其中一位反王問道:“大帥何以如此模樣,如今我軍士氣大振,正是攻城掠地的好時候,大帥覺得明日攻城如何?”
秦良玉這才回過神來,她掃了眾人一眼,心底卻在為李純而擔憂,見她沒有回答,其中走出來一名中年儒生,說道:“大帥不會是有其它看法吧?”
聽到這中年儒生的話,秦良玉臉色不好,這十六路反王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要不是把災民推到前麵當炮灰,估計冠軍候早就兵出長安城,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了。
所以,秦良玉對這些反王,沒有絲毫好感,但眼前被推舉為軍師的中年人,卻讓她十分忌憚,這是一名來自光明神國的使者。
十六路反王能夠彙聚到一起,攻打長安城,其中就有光明神國在背後推動,要不然這些家夥哪裏有這麼大的膽子。
“本帥沒有別的看法,軍師若是覺得明日攻城時機恰當,我們明日攻城便是。”說到這裏,秦良玉站了起來,“我先回營整頓人馬,具體攻城策略,明日再談。”
看到秦良玉離去,反王們卻並不在意,他們根本就不把秦良玉這個主帥放在眼裏,要不是災民都向著她,若不是要讓她當替死鬼,他們才不會推舉她為主帥呢。
可是,這位來自光明神國的軍師,卻警惕了起來,他看著秦良玉的背影,思忖道:“十六路反王攻城,不過是為了消耗長安城的實力,也讓大唐更加的虛弱,但最重要的目的,還是為了牽製住楚易,等我光明神國的大軍,攻下三州之地,這些家夥也就沒有作用了,而如今三州還未拿下,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散了!”
遠在夏侯家,當罪己昭傳到燕雲十六州時,夏侯撫嚇了一大跳,他看了一眼李純的罪己昭,不由古怪道:“這個時候下罪己昭,可是自扇耳光,得不償失,這李純瘋了嗎?”
夏侯氏仔細的打量著罪己昭的內容,以她的聰明,也搞不懂李純到底在做什麼,即便李純糊塗,可他身邊還有冠軍候,有杜秀夫和醜鹿啊,他們難道都不攔著嗎?
“以那十六路反王的性子,肯定會立即攻城,我們現在發兵長安城,正是最好的機會,等他們攻進長安城,肯定會內訌,隻要殺進去,便能輕鬆的把他們驅逐掉,平定反王之亂。”李進插口道,“據說現在李純,在向長安城各大勢力借糧,權貴們早已天怒人怨,我們進入,隻要許諾他們好處,這長安城就是我們的了。”
聞言,夏侯撫看向了夏侯氏,他也有這種打算,可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夏侯家如果出兵兵敗,便會輸個底掉,必須萬無一失。
夏侯氏沉默了起來,很快她便搖了搖頭,道:“以楚易的聰明,怎麼可能讓李純幹這種傻事,我覺得這一定是一個陷阱,哥哥不能再讓夏侯家的子弟去冒險。”
夏侯撫一聽,也冷靜了下來,到是李進很不甘心:“母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萬一高陽王家先動手,長安城落入他們手中,咱們就會徹底處於下風,到時將永無崛起之日。”
聞言,夏侯撫說道:“妹妹,進兒說的不無道理,咱們還是得做兩手準備,這樣,我們先發兵過去,一旦長安城有變,也可退兵。”
夏侯氏掃了兩人一眼,看他們心意已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就按哥哥說的做,不過,還是得先知會長安城的各大勢力,並且告知他們,我們進入長安城會許諾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