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很好。”楚易看向周星，說道，“你剛才問我，是不是永遠不能相信他們？我告訴你，不是。”
聞言，幾人當即抬起頭，充滿希望的看著楚易。
楚易的目光卻讓他們渾身發毛，頓了頓，說道：“看到外麵的那兩個人了嗎？一個是草原的射雕手，一個是大羅仙殿仙師，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成為的我的奴仆嗎？”
他們也不傻，自然能夠猜到一些東西，但他們卻不敢自作聰明，生怕自己會說錯了，到時候惹來一頓痛罵。
楚易歎了口氣，坐了下來，繼續道：“原因和你們所想的一樣，因為我比他們強，我掌握了他們的生死，他們敢反抗我，就得死，就像當初我剛遇到他們，他們掌握了我的生死一樣，絕不會對我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們現在所能擁有的一切，並不都是我給的，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們，如果哪天荒族可以殺進長城，他們絕不會對我們手軟，所以，我在草原上，也不對他們手軟，在強者麵前，弱者都是螻蟻，你能跟強者談論公平，你能跟他們說我跟我的荒族兄弟們曾經同生共死？他們會因為你的荒族兄弟，就放你一馬？”
“告訴我，會還是不會！”楚易問道。
“不……不會。”周辰有些猶豫，但他卻給了否定的回答，梁先生教過他們不少曆史上的事情，但他們知道，荒族殺進長城時，遠比曆史那幾筆寥寥的記載，殘酷的多。
“等你們足夠強大的時候，再跟我說你們想跟他們同生共死，任何族群之間的和諧，都是建立在強權之下，要麼你強，你欺負別人，要麼你弱，你被別人欺負。”楚易冷冷的說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幾人再也沒有剛才的激動，再也不敢提關於荒族少年與他們待遇不同的事情，他們深切的明白，他們並沒有資格提及此事。
他們是漁家子弟出身，對荒族的了解並不多，可他們很了解大唐的另外一個敵人，長居於海上的夷族。
自從大唐水師退守海疆沿岸以來，他們父輩出海時，都是戰戰兢兢，隻要遇到夷族的戰船，要麼交出一半的海產，要麼被屠殺掉。
遠在長安的他們，這一年裏過的實在太安逸了，到現在他們才深切的認識到一個事實，他們平日裏認可的荒族兄弟，並非是因為跟他們同吃同住，才建立起的感情，而是因為他們是楚家的奴隸，他們的頭頂上有一把刀，膽敢反抗，隨時都會人頭落地。
雖然心中依然有些難以適應，卻再也不敢提及讓他們跟荒族少年，服用一樣的妖心丹了。
楚易坐回去，閉上了眼睛，看到他們還在地上跪著，不由開口道：“還有事嗎？”
“沒了。”周星怯懦的回道。
“沒有還留在這裏作甚，讓我請你們吃飯？”楚易沒好氣道。
幾人一聽，當即施禮，唯唯諾諾的走了，看著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楚易不由歎了一口氣，一年之前，他跟周辰他們一樣，心中都抱著一份憐憫。
當時他聽到陛下霸氣的殺殺殺，很不適應，他在想為什麼一定要殺人，才可以解決事情呢？到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因為有些事情，隻有殺殺殺，才能夠解決，尤其是對於那些腦子裏裝著屎，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還一副菩薩心腸的人，就隻有用屠刀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真理。
楚易甚至可以預想到未來，現在他是大唐的戰神，現在他是英雄，等大唐強大起來，威儀四海，肯定會有人罵他是屠夫，身處於安逸中的後人，是很難體會前人的處境。
但是，即便知道以後有人會罵他是屠夫，楚易還是要這麼做，他寧願讓後人罵自己是屠夫，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同族被屠殺。
當年段小酒不就是這樣？有人說他的是劍魔，不僅僅因為他劍道超群，也因為他曾經追著荒族大軍，殺了三千裏，屍橫遍野，所以他被稱之為劍魔，可在某一個不太安逸的時期裏，後人終於認識到了自己錯誤，於是段小酒又成為了那個時期裏，大唐百姓心目中的護國武神。
一百餘荒族少年，每一個都服下了妖心丹，在極度的絕境中，他們發揮出了超常的意誌力，以助於在這妖心丹下，隻有不到十幾個人化為膿血。
剩下的人，在去了半條命之後，體質大變，即便是周辰他們，也同樣有所損失，不過他們的損失遠比荒族少年要少，因為他們服用的妖心丹，品質比荒族少年服用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