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轉化(2 / 2)

“我還在用。”被打斷了感情抒發的柯蘇特眼神想咬人般的看著吳雲道:“別以為……”

“知道了。”吳雲早就把頭扭了過去,他還有兩個參量沒弄清楚,差不多快要忘記剛才的事情了。

柯蘇特張張嘴,擺著pose很尷尬的立在那裏,片晌嘟囔著坐了下來,卻是無心繼續,想想走到了吳雲身後,看起了他的項目。

這是間公共智腦房,但來往的學者卻不多,偌大的房間裏小貓兩三隻,大家都分布在不同的房間裏,而研究起來卻往往要一天時間。通常需要光線等劇烈的變化才能引起這裏劇烈的人員流動。

柯蘇特就那樣站在吳雲的身後,直到兩腿發麻。

他雖然老了,可身體卻比壯年地球人強壯不少,此時發覺兩腿麻木,窗外已是沉沉的午夜了。

吳雲身邊卻圍著一圈人。

他所作的命題很簡單——轉化,從目前他所作的數據處理來看,完成度還很低,說是剛剛開始也不為錯,可就是這樣一個剛剛開始的研究吸引了所有路過的學者。

柯蘇特是始作俑者,後來者都是更多是抱著對這位聯盟大宗師的好奇過來看看,一看之後卻再也挪不開步子,人也越聚越多,足有十數個。

從某種意義上講,數學證明或數學計算中的每一步都是一種轉化,轉化也是數學最基本、最重要的一種思想。說轉化能力的高低是衡量一個人數學水平的重要標誌也毫不誇張。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能看懂的命題,卻也是所有人都難以徹底理解的命題。

匈牙利數學家羅莎曾經對轉化的思想作過一個有趣的比喻:假如在你麵前有煤氣灶、水壺、水籠頭和火柴,現在要燒一壺開水,你應該怎樣做?回答很簡單,誰都知道應該怎樣做。在水壺中加滿水;點燃煤氣;把水壺放到煤氣灶上。

接著著羅莎再提出問題:現在所有的條件都和原來一樣,隻是水壺中已灌滿了水,這時你又應該怎樣做?

對於這一問題人們通常的回答往往是:那就隻要點燃煤氣,再把水壺放到煤氣灶上就可以了。但羅莎指出,這不是最好的回答,因為隻有物理學家才會這樣做,而數學家則會倒去壺中的水,因為他已經把後一問題轉化為前一個問題了,而前一問題是已經解決了的。

羅莎用一個略顯誇張的比喻表明了數學思想方法的一個特點,善於使用轉化的方法。

然而,數學家的方法比之物理學家的方法更複雜,而轉化又恰恰用於那些複雜的命題中,兩相累加,所付出的計算和資源可想而知。

當聯盟令數學之樹的樹冠越長越大,分支越來越多,高度越來越高的時候,他們並非沒有注意到這樣基礎的問題,可是,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具有吳雲這樣的條件與位置。

沒有人能夠如同智腦般完整的計算一遍羅加算法,沒有人能夠將智腦上的命題用大腦過濾,隻有吳雲,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種被浪費的資源,一度,這種有利於思考不利於用算的方式會耗費50%以上的資源。

創新比之重複的體力勞動更困難,轉化其實就是將腦力勞動轉化為體力勞動(計算),這在平常是可行的,但不適於所有場合。甚至已經開始脫離時代——這個效率決定生命的時代。

有許多聯盟學者在研究這個問題,如同所有的初時研究一樣,他們將這個問題更細化了,對此,盟約中的數學家們也是非常清楚,然而,隻要看到吳雲的開頭,大家都有一種明悟——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這是一種靈性,一種靈感,一種無法模仿的感知。柯蘇特已經顧不上感歎,作為聯盟頂尖的科學家,他能夠想到這片文章發表後的浪潮。

這並不僅僅指學術上的浪潮——柯蘇特的年紀和經曆讓他想起每一位成熟的應用領域的紫帶,吳雲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哪怕是一點點成果也會讓媒體興奮的如同找到了無尾黃牛的蒼蠅,更何況它本身也許即可能擁有這樣的資質。

如果吳雲真的能夠完整的闡述清楚“轉化”與效率的關係,其所帶來的收益也許會讓全聯盟興奮的如同新增了兩個尾巴的無尾黃牛,柯蘇特敏感的從吳雲的數據中發現了那眾多的亮點——這些,已經讓他如無尾黃牛般興奮了起來。

甩了甩快速恢複中的大腿,柯蘇特悄悄的向後退去,這時他才發現那一圈厚實的人群,打了個禁聲的手勢,一群人安靜的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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