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多年前,秦淑玉好歹也是知府嫡女,從小受到良好的教養,什麼與人滾做一團這樣的話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但嫁到陸家幾年,可真正是讓她如同脫胎換骨的重新變了一個人般,這會兒說起這些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神態平靜的如同嫻淑的大家閨秀一般,候氏的怒罵對她也好像沒有影響般,她始終低垂著頭沒有抬起來過。
眾人都跟著如同在聽天書一般,沒料到這陸家母子如此無恥。京中一些百姓倒是聽過陸勁名聲的,以往還當他是個好官兒,真正是為民請命的,若不是他今日要過來搶糧,大家還真當他是忠義的,可如今陸家不止要過來搶糧,而且這陸勁母子竟然如此不要臉,占用兒媳婦嫁妝不說,竟然老母親還拴著兒子在褲腰上,不讓他去親近兒媳婦,這樣的事兒天下之大,許多人可真還沒有聽說過,如今倒是長了見識,都紛紛朝地上呸呸不已,聽著這些事兒都覺得汙了自己耳朵,而這陸家的婦人竟然還要時常忍耐,難怪陸家母子看著氣色好,而那兩個婦人卻是憔悴無比的模樣。
崔薇冷冷看著候氏如同瘋了一般的舉動,心中對於陸勁還多少有些佩服的,這會兒都覺得惡心,渣男她前世時聽得多了,其實這一世的渣男也不少,像崔敬忠那樣的,崔薇本來便以為已經是極品中的戰鬥機了,沒料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陸勁吃軟飯吃得理直氣壯不說,竟然還覺得自己沒錯,在家當老爺,出外當頂天立地的漢子,在許多人眼中都覺得他公正不阿,是個一頂一有原則的人,沒料到私底下混亂便不說了,而且用了人家的錢,竟然還讓人家守著活寡,又教唆著別的女人好不容易懷上,且又辛苦生下來的兒子別人倒是疼得要死不活,他一句話為了勞什子的公義便要人家去死,弄得人沒了盼頭,肯定恨他了。
“你們要鬧出去鬧吧,實在沒料到大名鼎鼎的陸勁竟然是這麼一個貨色,實在是與你們說話都覺得汙了我的嘴!”崔薇煩得很,那頭候氏一聽到這話,羞得臉都黑了,一頭便要往牆上撞:“我不活了,我要以死證清白。”
她倒是想死,這會兒死了不論如何還能換回點兒好名聲來,隻是那頭崔敬平卻是一腳踢在她背心上,厲聲斥道:“要死便滾出去再死,不要汙了我妹妹家的風水!”
候氏又氣又急,“你們欺人太甚!”
但誰還理她,外頭的人看到羅玄招手,都一湧而上來,架著候氏兩母子扔了出去,間或還聽到候氏在尖叫怒罵:“你們別碰我,男女授授不清,我自己走,當誰稀罕!”
“你當你是什麼好東西,當咱們愛摸你,老不拉唧的,也隻有你兒子才下得去那嘴而已,咱們再不挑,還看不中你這樣的!”也不知是哪個嘴巴缺德的喊了這麼一句話,頓時不少人都跟著轟堂大笑了起來,候氏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這會兒眾人已經看不到了,但想也想得出來,恐怕好看不到哪兒去。
但崔薇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候氏不候氏的,一看到崔敬平便朝他衝了過去:“三哥,三哥,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年在西涼過得好不好?如今這趟回來就不要出去了吧。”
崔薇這會兒心裏都酸楚了起來,當初陰差陽錯的,鬧得兩兄妹到現在多年後才見麵,崔敬平在其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如今陸勁一家子雖然被趕了出去,但崔薇一想到當年,依舊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秦淑玉低垂著頭站著沒有動彈,整個人似是僵硬了一般,自從剛剛她出言頂撞完候氏之後,便像是渾身的力氣都一瞬間散了個幹淨般,這會兒雙腿沉重,連挪動也不能,隻是聽著周圍人的說話,明明熱鬧得很,但她耳朵裏卻隻聽到了崔敬平在說道:
“都好,這一趟回來,我會留一段時間,再回西涼,妹妹,我如今已經在西涼呆得習慣了,不回去才受不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