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原本被陸勁這義正言辭的話說得愣住的流民們聽到崔薇這話時,個個都忍不住轟堂大笑了起來:“是不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取半毫,人家要取一般都是百十兩銀子起價哩!”
陸勁氣得要死,渾身直哆嗦,這會兒被崔薇與百姓們聯手擠兌,頓時大怒道:“我又不是聶秋染,貪汙上百萬兩钜銀,否則定洲大河,如何得以修成?”
‘嘭!’崔薇眼神冷了下來,一邊伸手重重的拍到了自己身側的小幾上,一邊擦了臉上的眼淚站了起身來:“陸大人說這話可是要憑良心!我家夫君何時貪了百萬兩钜銀之多?我家夫君在京中時可是做的翰林院編修史書之事兒,一年俸不過五十石米,連正經職位都未曾領到,又怎麼能伸手貪到百萬兩銀子?我家夫君到了定洲時,一不是知府,二也並非掌了重權,不過是個五品的通判,管的還不是銀錢之事兒,如何能貪得到這些銀錢來?在這兒的都是定洲的百姓們,諸位說說,我家夫君在定洲時,可幹過欺男霸女,強搶民田民宅,收刮財物等事兒?”好
這倒是真沒有!聶秋染在定洲時除了一個修河道被百姓們背地裏腹議過之外,連罵一聲都沒有。因為他一般要讓人遷徙前都會給一定銀兩補償損失,眾人搬了家的雖然搬離了故土,但能得到銀子,那都是大好的事兒,正因為這樣,定洲還真沒有罵他的,再加上聶秋染心儀崔薇,連人家主動送上門兒來的女人都沒收過,更別提往外強搶別人家的女人了。崔薇這話音剛一落,不少人都跟著大聲哭喊了起來:“聶大人是好官兒,明明是為民請命,自己夢到定洲遭了大難,為了救咱們,還主動自己掏銀子,出錢讓咱們遷徙,若是聶大人說一塊兒,當初搬家那銀子,咱們怎麼也不肯收的。”
“這老白臉兒胡說八道,人家說黑臉忠臣,白臉奸臣,我瞧著這家夥一定是奸臣,兄弟們,打死他!”有人在人群中喊了這麼一句,陸勁臉頓時黑如鍋底。
隻要是個讀書人,便沒有黑臉身體強壯的,陸勁常年本來吃得就不是多好,臉色蒼白,再加上又一向嚴肅,更顯得那張臉古板慘白,一看就讓人心裏泛怵,雖然說他其實在京中是有一個叫陸黑麵兒的稱號,可如今被人當麵叫奸臣,陸勁頓時受不了了,一下子大喝道:“我不是奸臣,我一片,”他剛想說丹心,可剛剛這丹心一詞才被人侮辱過,這會兒哪裏還敢再說,話到嘴邊兒便話了個詞:“我一片為大家的心思,如今大家竟然如此誤會,可見那奸賊誤國!”
“去你娘的奸賊!”有人想也不想便撈了東西朝陸勁砸過來了,陸勁開始不想躲,但這些人個個砸過來的東西葷素不忌,有些人不止是將手頭上戴的或者是手裏拿的,亦或是頭上戴的砸過來之外,還有人脫了臭鞋子也砸過來,陸勁頓時撐不住了,連忙躲了開來。
“陸大人請回去吧。”崔薇忍了笑,看著一向在京中人人都拿他沒有辦法的陸勁這會兒露出這種狼狽之極的神態,頓時心中大快,她本來也不想要將陸勁怎麼樣,若他識趣一些趕緊現在回去便罷了,連皮肉之苦也不用吃,可若是現在不回去,等下吃了皮肉之苦可怪不得她了。
“此賊不除,天下難平!”陸勁這會兒聽到了崔薇的話,卻是站直了身體來,一副秉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正義凜然的仰起了頭,目光森森的看了崔薇一眼:“若為了天下安定,少不得我便是背了惡名,也要拿了你。既然你是聶秋染的妻子,我便拿了你,回頭讓他將糧食交出來,換你一命。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隻要聶秋染識相,我也不會對你如何……”
崔薇現在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電視中一個人即將殺死另一個人的時候,一旦他多加廢話,最後的結果絕對是對方反攻,如今看到陸勁還在正氣凜然的說著話,一旁秦淑玉卻朝他撲了過去,陸勁嚇了一跳,向後一退,原本站在外頭的百姓們一聽到他要拿了崔薇威脅主公,又見他的行為舉止竟然和宮中的皇帝一模一樣的,連忙一擁而上,擠上來趁著陸勁倒下的功夫,好幾人將他給圍住,你一拳我一腳的開始朝陸勁身上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