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染的身影漸漸離床遠了些,不多時推開了門的聲音響了起來,聶嬌尖利的哭聲更厲害了一些:“爹,你剛剛在幹什麼?”像是在責問一般,崔薇隻覺得心裏一陣陣劇痛,她本能的不願意去多想,腰身酸軟的厲害,她覺得不止是因為身體剛剛因為情事後的疲憊,更有一種來自心靈後散發到四肢百胲的恐怖遍布了她的全身,令她渾身使不出半分力氣來。因此索性聽了聶秋染的話,也不敢再去多看,將臉埋到了枕頭裏,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幹什麼!”聶秋染火大的要死,剛剛他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一年多以來女兒漸漸粘他了,彌補了他前一世時的遺憾,這令聶秋染很是高興,原本他對於女兒就很是喜歡,因此後來更是對聶嬌越發縱容了些,之前隻當女兒喜歡與自己親近,他還覺得高興,可今晚崔薇發了回脾氣,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女兒再粘他,不該有一種想要獨霸他,占有他的感覺,好像不希望他與任何人親近一般,剛剛情火中燒時不願去多想,如今剛回房不久,女兒便這樣喊了起來,這令聶秋染心中有些懷疑了起來,不再像平日一般看著聶嬌滿臉的寵溺,反倒帶了些冷淡。
“爹……”聶嬌看到他這神色,嚇了一跳,扭了扭手指,小聲的喚了一句,心髒開始瘋狂跳動了起來。
“你到底是幹什麼?或者是說你想幹什麼?”聶秋染突然間神色冷了下來,衝丫頭們吩咐了一聲:“你們先出去!”
這兩父女平日裏一向是好得跟什麼似的,連夫人也被撇在一邊兒,不知怎麼的,今晚大爺便發起了火來,眾下人們連忙答應了一聲,也不敢留,個個都跑了出去。屋裏頓時隻剩下了父女兩人,聶秋染這才揉了揉額頭,一邊再問了一次:“你想幹什麼?”
“爹在說什麼?”聶嬌臉色微微一變, 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好不惹人憐愛,但這會兒聶秋染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今日的事情聶嬌實在是惹火了他,不管聶嬌心裏想什麼,聶秋染這會兒都不準備縱容了,而她若是自己女兒還好,若不是……
一想到這兒,聶秋染感覺不寒而粟,連自己都受不了這個事實,恐怕若真說清了,連崔薇也得受不了。
“我說什麼,你心裏明白得很。”聶秋染試探的說了一句,聶嬌神色頓時變了,估計還是小孩子,根本不能像老奸巨滑的成人一般做出表情來,她臉上的驚慌之色掩都掩不住,在令聶秋染有些失望的時候,她才堅定道:“我是爹的女兒,永遠都是爹的女兒,絕對是爹的女兒!”她一邊說著,一邊受傷的看了聶秋染一眼,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聶秋染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一顆心又吊了起來,隻是卻沒有去追她,反倒召了外頭守著的丫頭進來讓她們找個人去追聶嬌了,另外的人則是弄了熱水進來給兩夫妻洗沐換了床單。
崔薇懶洋洋的靠在聶秋染懷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整個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累極了,竟然一時間連半點兒睡意也沒有。不多時外頭傳來丫頭們焦急的回話聲:“夫人,大爺,大娘子人不見了……”一聽這話,崔薇心裏一陣著急,剛想起身,聶秋染卻是伸手扣在了她腰間:“別管她了,從小寵慣了,半點兒規矩也沒有,這家裏就這麼些地方,她能跑到哪兒去,你信不信她撐不了幾個時辰,自己就出來了。”
以前聶秋染對聶嬌都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中怕摔了,也不知今兒怎麼就這樣冷淡了。但孩子是自己生出來的,哪個做娘的人哪個疼,崔薇想起身去找,聶秋染卻不讓,剛剛兩人還歡好一回,崔薇掙紮幾回也沒力氣了,到底是被聶秋染弄著,模模糊糊的睡著了。早晨起來時,聶秋染已經去了外頭準備今兒要出去用的東西,崔薇剛起身,便喚了碧枝過來問話:
“大娘子找著了沒有?”碧枝看她眼睛下方一圈青影,隻當她是著急的,連忙就點了點頭:“找著了,在園子裏找著的,這會兒已經起身了呢,估計一會兒便來向夫人請安了。”
一聽到女兒找到了,崔薇鬆了口氣。果然剛洗完臉,碧枝正替她梳著頭,外頭便聽到丫頭回話的聲音:“夫人,大娘子……”
話還沒說完,聶嬌已經闖了進來。
崔薇看著一晚上時間就像憔悴了不少的小臉,心中有些心疼,連昨兒僅有的一絲鬱悶也消失不見了,連忙露出一個笑容道:“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