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染聽到她這話,就知道問題大了,若是她生氣,證明她在意自己,聶秋染自然高興,可如今她氣過頭了,那便不是在意自己的事情,而是要怎麼好好哄她了。聶秋染額頭頓時沁出汗珠來,兩人青梅竹馬的長大,不止是崔薇對他十分了解,他對崔薇也是一樣的,知道這小丫頭防備心有多重,骨子裏是有多冷淡,好不容易這些年捂熱了心,若是因為顧家那兩個婦人而一下子對他心冷了,可真是事情鬧大了。
“你聽我說,明年是皇帝大選,而劉攸又即將要遠嫁西涼,顧寧溪是為了自己,我可不是與她有什麼私相授授的。”聶秋染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氣的厲害,可不敢開口喊冤,就怕自己冤枉的話還沒說完,崔薇就不想聽了,而是一下子就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剛剛崔薇冷淡時的模樣現在聶秋染想起還十分不適難受,自然不希望兩人再賭氣下去。
“她是為了自己,但有什麼事你該早些與我說,是不是現在她想著方兒了,你才來跟我說?若是你想左擁右抱,我不會攔著你的。”崔薇深呼了一口氣,剛剛一瞬間她心裏其實想了許多,她跟聶秋染間確實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夥伴,嫁他不嫁他都可以。隻是崔薇卻不能忍受一心對他,卻是與人共侍一夫。如今既然來到這麼一個鬼地方,皇帝又下了旨意,她雖然隻去了上京一年,卻知道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聶秋染就算是不想娶那兩人,恐怕也由不得他了,而他既然當初見過顧寧溪,卻又瞞著自己,崔薇這會兒自然心裏難受,想了想,又深呼了一口氣,表情已經冷靜了下來:
“隻是我與你先成婚,她後來才來,除非你是休了我,否則我是不會給她騰窩的。”既然不能兩夫妻單獨過一輩子,她也要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崔薇可沒想過自己為了賭一口氣,就要讓孩子們跟著她過被人輕視的日子,而她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妾,兩個孩子成了庶出的。這個時代妾的地位有多低,崔薇是看過了,除非聶秋染打算休了她,她自己養兩個孩子也不是養不起,不過就是要受人指點,她不準備讓兩個孩子受那樣莫名其妙的侮辱,因此雖然這會兒心中對聶秋染生出怨懟來,但仍冷靜的說了一句。
“你在胡說些什麼。”聶秋染本來還當她是氣著了,自己隻要好好與她解釋一番,兩人便能回到以前一般的日子,誰料崔薇竟然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來與他說話,頓時聶秋染原本一向冷靜的神態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絲慌亂,連忙站起了身來。
“我說的是實話,你現在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往後你不要再過來了,不過你可以放心,我隻要我的位置,其它一切我都不管!”崔薇這會兒是真的難受了,本來莫名其妙來到這麼一個地方,她心裏就已經夠憋屈了,好不容易擺脫了崔家,如今成婚了,沒料到糟心的事兒還是過來了,她越想越是心冷,對這個時空剛生出那麼一點兒歸屬感,如今全變成了心灰意冷。
聶秋染聽她這樣說,頓時臉就黑了:“她們與我無關,你好端端的,什麼管不管的。”
崔薇卻根本不想聽他說話,直接道:“你出不出去?你要不出去,我就出去了!”聶秋染見她這模樣,知道她性格,有些無奈了,退了幾步:“薇兒,她們真與我沒有關係,當初顧寧溪來見過我,想用賀元年一事與我交易,我之所以沒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心裏胡思亂想而已。”
“當初沒說,怕我胡思亂想,現在說怎麼就不怕了?而且你當初不提,我就沒有胡思亂想了?”
崔薇看著他冷笑,根本不為所動。正在火大時候的女人根本不好哄,聶秋染知道此時與她再說下去她也隻是火大而已,無奈的出了房間,裏頭崔薇冷笑著將門給關上了,門拴上鎖的聲音響了起來,聶秋染有些無奈:
“我跟她們沒什麼,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說的話難道你當我哄你而已?”聲音透過門顯得有些沉悶,崔薇眼裏發酸,沒有出聲,不多時聶秋染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她就知道他已經出去了,整個人這才渾身虛軟的朝床邊走去,坐到了腳踏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