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一聽這話,嚇了一跳,又看聶秋染點了頭,拽著她的人便要伸手來扯她衣裳,頓時大急,連忙嚎叫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麼?”外頭的村民們隻顧著看熱鬧,沒哪個敢過來的,楊氏又氣又急,那幾個隨從才不管她心頭的想法,伸手一扯,便將楊氏的襖子扯歪了大半,楊氏嚇了一跳,那頭崔敬忠已經被人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衣裳被脫了大半,提出去時隻見他冷得不住哆嗦,楊氏心裏像是有刀在剜一般,嘴裏連聲罵:“冤孽,我給你,我給你,不要再扯了!”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想要進屋裏去拿地契,崔薇這才冷笑了一聲:“將他給我掛兩個時辰,敢住我的家裏,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楊氏交了地契,沒料到崔敬忠仍要被弄出去,如今天寒地凍的,若是崔敬忠當真被掛了兩個時辰,那不是得連命都要賠進去大半麼?更何況往後若是留下病根兒,可怎麼了得?她心裏又氣又急又恨,瘋一般的朝崔薇衝了過去:“小賤人,你不是人,他可是你親二哥,你敢如此對老娘,我跟你拚了!”
一邊罵著,楊氏一邊眼睛通紅,隻是沒等她動彈,那隨從便一腳踹在她後腰上,楊氏慘叫了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摔得嘭的一聲,崔薇這才冷笑著看崔敬懷父子,本來她心裏還想著這趟回來要與崔世福好好說說話的,現在也被鬧的沒了心情:“你們是自己出去,還是要我來請?”
崔世福滿臉羞愧之色,本來是有話想要與她說的,隻是看崔薇冷冰冰又帶了些厭惡的臉色,哪裏還敢多說,忐忑不安的被崔敬懷拉著退出去了。門口一群看熱鬧的人,看崔家的人頂著風雨被趕了出來,崔薇強忍著心裏的怒火,想到聶秋染,也跟了出去,一邊看著村裏眾人道:“各位叔伯長輩,你們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我已經是出了嫁的人,崔敬忠當初為了他自己,當初想將我送給幾十歲的人做妾,你們說,這世上有這樣的二哥沒有?”
想著當初的事情,崔薇心中不由又是煩膩,又是火大。她並不是楊氏真正親生的閨女,可是這滋味兒卻沒法說來。占了這具身體本來並不是她自己的意願,而這原主也不是因為她的緣故而沒了的,事實上她並沒有什麼對不住崔家的地方,反倒後來自買其身一事,應該說早跟崔家是一刀兩斷了,如今楊氏又來糾纏,竟然住到了她的屋子裏,崔薇心裏頭的怒火自然是可想而知,若不是為了聶秋染,她連現在的表麵功夫都是不想做的。
“我倒不知道有哪一戶人家還要靠著出嫁的女兒來養的,若真是這樣,崔家便該改姓聶才是。我隻盼大家給我評評理,崔敬忠這樣無情無義的小人,又趁我外出時,占了我的房子,大家說這事兒該怎麼做?”崔薇看了站在人群中尷尬無比的崔世福,又將目光別了開去。不知何時崔世財一家人也過來了,林氏站在人群中,似是想進來,崔薇朝外頭看了一眼,王寶學的娘劉氏便擠了過來,一邊看了楊氏一眼,一邊就道:“崔家這丫頭說的沒錯,崔二嫂的為人,在咱們村誰不知道呢,也實在太不要臉了些,連出嫁女兒的東西都想占,八輩子沒見過好東西吧!”
她跟楊氏這些年來一向都不對付,當初因楊氏討了個會做賊的兒媳婦,連帶著那親家也是偷東西的。當初她好心讓楊氏的親家紹氏借住在自己家裏,可偏偏紹氏竟然將手伸到她家裏去了,楊氏不止不賠禮不說,反倒說話十分不客氣,劉氏性格本身也是個潑辣的,自然對楊氏自此便是恨入了骨子裏,看她也一向不順眼,再加上她跟崔薇關係倒還好,這會兒哪裏有不幫崔薇的道理,因此率先開口說了一句,村裏人便指著楊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